月羲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华祭的话,光影构成的脸上似乎流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有关切,有决绝,更有深深的不舍。
“华祭。”她的声音变得异常郑重。
华祭立刻挺首了身体,恭敬聆听。
“我必须回去了。”月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以此种方式强行显化,跨越虚无封印传递力量,每一分,每一秒对烬儿弱小的魂体而言,都是难以承受的巨大负担和痛苦你看他”
华祭看向赵金龙,果然见他身体的抽搐更加剧烈,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灵魂都要被撕裂一般。
月羲的光影缓缓转向华祭,那清晰的轮廓对着她,做出了一个让华祭震惊无比的举动——
她,这位曾经纵横三界、尊贵无比的太阴圣女,竟然对着华祭,缓缓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帮我照顾好烬儿。”月羲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一丝托付,更有一丝身为母亲却无法陪伴孩子的无尽愧疚与哀伤:“他现在还很弱小,前路注定坎坷拜托你了,华祭。”
华祭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上前,想要阻止月羲的行礼,却穿透了那光影的身体。她慌忙再次跪伏于地,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坚定:“主母!您快请起!折煞华祭了!您放心!只要华祭有一口气在,定当拼死护得少主周全!绝不辜负主母所托!!”
月羲缓缓首起身,光影开始变得不稳定,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闪烁。她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痛苦蜷缩的赵金龙,那目光中充满了化不开的柔情与牵挂。
“求你保护好他”
伴随着这最后一声若有若无的叮嘱,月羲的光影彻底消散,化作点点晶莹的、带着月华清辉的光粒,如同无数只微小的萤火虫,缓缓升空,最终彻底融入了这片太阴故地的空气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地上依旧在痛苦挣扎的赵金龙,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太阴真火的寒意,以及远处那空荡荡的、三位天王消失的地方,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切。
华祭跪在原地,久久没有起身,脑海中回荡着月羲最后的托付,看着地上承受着母亲力量反噬而痛苦不堪的赵金龙,一双猫儿般的异色瞳孔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