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条波澜壮阔、浊浪滔滔的大河横亘在眼前时,赵金龙(花木兰)勒住了马缰。
河水奔腾不息,发出低沉的轰鸣,河面宽阔,望不到对岸的细节,只有一片朦胧的暮色。土黄色的河水裹挟着泥沙,如同一条咆哮的黄色巨龙,蜿蜒向远方。
“这就是传说中的黄河了吧。。。”他(她)喃喃自语。看着这孕育了中华文明的母亲河,一股历史的沧桑感扑面而来,冲淡了些许离家的荒诞和孤独。他(她)此刻的处境,竟与《木兰辞》中“暮宿黄河边”的描述奇妙地重合了。
“看来,今夜在此入睡,便是符合了‘剧本’安排。”他(她)心下稍定,至少在地理坐标上,白无常没再坑他(她)。
他(她)找了个背风且地势稍高的河岸,利落地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帐篷。晚风带着河水的湿气吹来,己有凉意。他(她)想生一堆篝火取暖。
下意识地,他(她)伸出手指,试图凝聚灵力,搓个小火苗出来。这在之前穿越时,这点功夫还是有的。
然而,这一次,他(她)憋得脸红脖子粗,手指头都快搓出火星子了(物理意义上的,因为摩擦生热),空气中连个屁啊不,连个灵力波动都没有。
他(她)颓然放下手,看着毫无动静的指尖,这才恍然想起:‘自从被那天劫连带劈过之后,我那原本就微薄的灵力,好像就荡然无存了’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没有灵力,意味着他(她)在这个危机西伏的时代,少了一张或许能保命的底牌。他(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钻木取火。折腾了老半天,累得胳膊发酸,才终于引燃了一小簇可怜的火苗,小心翼翼地添上干草枯枝,弄出了一堆勉强能取暖的篝火。
看着跳跃的火光,他(她)忍不住又开始思念地府的那位:“唉,这是随了月嫦了她没了灵力,我也跟着没了这就是妇唱夫随吧”这念头带着点酸楚,又有点莫名其妙的“夫妻同心”的甜蜜,让他的心情更加复杂。
干脆,他(她)也不再折腾,首接仰面倒在铺了层干草的帐篷里,望着帐篷顶,准备在黄河的咆哮声中入睡。
就在这时,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她)警惕地探出头望去,却见是两只脏兮兮的小土狗,一黄一黑,正沿着河岸嬉戏打闹。它们时而互相追逐,时而在河边的淤泥里翻找着可能被河水冲上来的小鱼小虾或者腐肉,尾巴摇得欢快,偶尔发出满足的呜呜声。
在这荒郊野外,黄河怒吼的背景下,这两只弱小却充满生命力的小狗,莫名地带来了一丝生机与暖意。赵金龙(花木兰)看着它们,冰冷的内心深处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了。他(她)掰了一小块硬邦邦的干粮,远远地扔了过去。
两只小狗先是警惕地停下,嗅了嗅,然后飞快地跑过去,争抢着将干粮吞了下去,吃完后还冲着帐篷的方向摇了摇尾巴,黑溜溜的眼睛在暮色中闪着光。
看着它们,赵金龙(花木兰)心中那股暖意更浓了些,但与此同时,脑子里似乎有一根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闪过一丝极其模糊的念想好像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被他忘了
那感觉一闪而逝,如同投入黄河的石子,瞬间被奔腾的浪涛淹没,再也抓不住头绪。
“是什么呢”他(她)皱着眉想了半天,毫无结果。一天的奔波、采买的憋屈、送别的荒诞、生火的劳累,以及适应新身体的种种不适,如同潮水般涌上,巨大的疲惫感最终战胜了所有杂念。
他(她)重新躺倒,在黄河低沉的催眠曲和篝火细微的噼啪声中,沉沉睡去。
梦中,他(她)没有梦到心心念念、清冷傲娇的白小常,也没有梦到地府的阴森诡谲。
他(她)梦到的,是花木兰的一家人。
梦中的场景,依旧是那个朴素的花家正堂。
但气氛却截然不同!花父花母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灿烂无比的笑容,花木棣更是兴奋地在地上打滚。他们围坐在一张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热气腾腾的鸳鸯火锅前!红油翻滚,清汤咕嘟,里面煮着大片大片的羊肉和各种看不清楚的食材。
花父举着个土陶碗,里面仿佛不是水而是美酒,高声唱着跑调的歌谣(歌词含糊不清,但调子很欢快)。花母一边涮着肉,一边不住地给花木棣夹菜,脸上是卸下千斤重担后的轻松与喜悦。
不闻爷娘唤女声,但梦一家人吃着火锅唱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