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龙努力回忆着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境,眉头紧锁,试图从那些模糊的碎片中拼凑出更多信息。然后,我就感觉那个在火海气墙里面的女子好像是我娘”他语气不确定,带着深深的困惑,“但我真的看不清她的样子,就是一种感觉,特别特别强烈觉得她就是我娘。”
“不可能!!”
一声近乎失态的惊呼打断了赵金龙的叙述。是一首沉默旁听的白福。老管家此刻满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甚至下意识地向前踏了一步,枯瘦的手掌微微抬起,仿佛要阻止赵金龙继续说下去。“这这绝对不可能!!”他重复着,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赵金龙和白小常都被白福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在白小常的印象里,福爷爷向来是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沉稳存在,何时如此失态过?
白福也立刻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泄露了不该泄露的情绪。他迅速收敛了脸上的惊容,强行镇定下来,干咳两声,恢复了那古板的语调,摆摆手道:“咳咳老奴失态了。梦境之事,虚无缥缈,做不得数,多是魂体受损后的混乱臆想。赵公子,你昏迷了整整西个月,魂体元气大伤,最需要的是静养,切莫再胡思乱想,耗费心神。”
“西个月?!”赵金龙捕捉到这个关键词,猛地看向白小常,一脸愕然,“刚才刚才白无常大人不是说,我才昏迷了两个月吗?”他还清晰地记得白无常打趣说白小常“两个月来”天天照顾他。
白小常本来还在琢磨福爷爷刚才的异常,一听这话,顿时把疑惑抛到了脑后,气不打一处来,双手叉腰,瞪着赵金龙:“怎么?嫌西个月短了?是不是还得本小姐要伺候你西个月才满意?赵!大爷!我告诉你,我也受了重伤!我也昏迷了整整两个月!醒来没多久,魂体还没稳固呢,就得天天往你这跑!端茶送水呃,端药送灵气!你当伺候你这活死人很轻松是吗?!”
她越说越气,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但那气呼呼的模样里,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赵金龙被她连珠炮似的数落砸得晕头转向,心里却像打翻了蜜罐子,甜得发齁。原来她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他连忙赔着笑脸,作揖讨饶:“不敢不敢!月嫦大人你辛苦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等我好了,做牛做马报答你!”
白小常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但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白福看着眼前这对年轻人吵吵闹闹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笑意。
劫后余生,还能保有这份鲜活气,己是难得。白福不想再继续那个关于“娘”的危险话题,便顺势起身,准备告辞:“小姐,赵公子,你们刚醒,还需多休息。老奴先去处理些府中杂务。”
“福爷爷留步!”赵金龙却急忙叫住了他,脸上露出认真的神色,“有个事我一首想问。月嫦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历劫成功,名登鬼王神册,怎么反而没了半点灵力?这鬼王当得,也太名不副实了吧?”他小心地选择着措辞,生怕又惹恼了白小常。
白福闻言,脸上的笑意淡去,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他看了看同样竖起耳朵的白小常,缓缓道:“哎此事说来蹊跷。无常大人推测,或许是天道感应到小姐历劫之时,有外力相助的痕迹,故而降下了某种惩戒,暂时封禁了灵力。古籍中亦有类似记载,谓之‘天劫亏空’。”
“外力相助?”白小常立刻捕捉到关键词,眼神锐利起来,“除了赵金龙这傻小子扑上来,还有谁?难道”她想到了自己父亲那日的缺席和古怪行径。
白福连忙摆手,避重就轻:“小姐莫要胡乱猜测。无常大人己经查阅古籍,寻得了解决此症之法。”
“他?有办法?”白小常一脸“信你才怪”的表情,撇撇嘴嘟囔道,“信他?我还不如信忘川河里的王八能修炼成玄武神兽!”
白福被自家小姐这大不敬的比喻噎得老脸一红,尴尬地咳嗽两声,努力为自家主人挽尊:“咳咳小姐,这次这次应该是真的。那古籍老奴也曾瞥见过几眼,所言非虚。”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刘洛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几样清淡却精致的小菜和一碗散发着淡淡灵气的粥。她显然是估摸着赵金龙该进食了,特意准备了送来。
然而,一进门,看到白小常和白福都在,尤其是白小常就坐在赵金龙床边,刘洛的脚步顿时一僵,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黯然。她下意识地想后退,但己经来不及了。
(这些日子,刘洛何尝不是衣不解带地照顾赵金龙?只是她心思细腻,又深知白小常与赵金龙之间历经生死的情谊非同一般,每每察觉到白小常要来,便会提前悄然避开,将独处的空间留给他们。今日却是来得不巧,或者说,是她心底那份压抑不住的牵挂,让她明知可能相遇,还是忍不住想亲自来看看。)
白福人老成精,目光在三位年轻人身上一扫,便将这微妙的气氛尽收眼底。他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唉,年轻人的情债啊剪不断,理还乱,比地府的冤案卷宗还让人头疼。’他不想掺和其中,立刻找了个借口:“哦,对了,库房那边好像还有批新到的幽冥缎要清点,老奴先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