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地方大吵大闹,让所有人都认清你是个丧尽天良的白眼儿狼,更不会去找你妈,你外婆,我不会打他们,不会去他们店大吵大闹,搞得他们没办法做生意,在街上丢尽脸面。”
“我是你爸,我对你是有感情的,囡囡,我说的那些都不会做的,好吗?嗯?满意了吗?录音都录进去了吗?记得反复听,听到你死为止!”
庄以绵愤怒到整个脑袋充血,脱口而出正要骂这个人渣,可是还没等她发出声音——
电话被庄振鸣仓皇挂断。
传来“嘟、嘟、”声——如同正在冒着腥晦气息的流脓。
尚未来得及喷薄而出的愤恨就这样潦草地胎死腹中,以绵的心脏仿佛充满了一团湿重的棉絮。
累,委屈,愤怒,恐惧,想哭,各种压抑的情绪在身体里反复冲撞。
脱力般把电话扔到桌上,视线里,因为情绪的压抑,几乎一片黑暗。
便利店落地窗的阴影倾泻下来,有种恐怖的阴郁。
片刻后,以绵躲避一般转过脸去,脑袋对着桌子,一会儿以后,脑袋磕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地用额头撞着苍白冰冷的桌面。
有一瞬间,她甚至想到过很极端的念头。
面对这样的家庭,这样的所谓的“父亲”,庄以绵岂止是不快乐,她真的想死。
她真的没有办法摆脱掉这个噩梦,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庄以绵坐在服务区便利店的角落里,安静了很久,很久。
头顶一阵阴影,属于男人的,高大的身影。
以绵惊惧地抬起头来,满脸的泪水冰凉流淌,时间仿佛倒错回好多年前,仰起脸,迎接她的是随手抄起的什么工具,即将一阵残酷的毒打。她害怕得发抖。
手心被一双大手握住。
以绵仓惶低头。
却微微怔愣。
这一次等到的,不是冰冷的棍子——
一杯带着馥郁巧克力纸杯被轻轻地塞进她的掌心。
杯沿微微发烫。
温热的,带着微微滚烫的湿润雾气,往以绵的脸颊上扑,好似要将她同样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