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在家试夺得头筹,与季十一郎起了些冲突,后来夜里季十一郎不知怎的跌到湖里去了,吃了半肚子水。其余的……没什么变化。”裴怀洲淡淡应了一声。
他早已派人送信给季随春,告知阿念与桑娘认了母女,如今在云山躲避风头。季随春收信后态度平静,似乎并不担忧阿念。但从季应衡的倒霉劲儿来看,季随春还是有些替阿念报复的意思。
小小年纪,聪慧心心思深,可惜手段尚显稚嫩。不过,日子还长。建康的新皇帝不知能坐多久位子,左右没有独掌大权的本事,今日和秦氏僵持,明日与顾氏交锋,朝堂也是一团乱。理顺这团乱麻需要时间。或许还没理顺,又有哪个抢了皇位,原本戴着冕旒的脑袋滚下丹墀,惨淡收场。
世事总是如此。
好在吴郡的风柔软可爱,身在吴县的他,还能坐在金红的秋色里,一点点铺开锦绣前程。
半月后,裴怀洲再次登上云山。
他见到了一个皮肤更黑、眼睛更亮的阿念。身子似乎抽了条儿,比原先高些,不太确定。头发全都束在脑后,再一看,拿藤草挽的发,发丝儿里还藏着草叶。
“裴七郎君。"阿念喊他,嗓音有些沙哑。如今日头未落,她已习武归来,“你来查验我的功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