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睡王不睡贤王不贤
大宋建隆二年深秋,上京皇城的紫宸殿中暖意阵阵。
契丹皇帝耶律璟斜倚在龙椅上,他手中捧着一只晶莹剔透的酒杯,酒杯中的佳酿刚刚进入他的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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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璟呆呆望着空酒杯:
昨夜饮酒欢愉到几时来着?
昨夜的事,耶律璟已记得不太清,他只记得他刚刚起来,就又饮上了燕云佳酿。
汉人治国不行,酿酒技艺倒是极佳。
发呆一会后,耶律璟将空酒杯指向一旁的内侍,那名内侍见状,如本能般惊恐上前为耶律璟斟酒。
当酒杯中重新蓄满佳酿后,耶律璟的脸上才露出笑意,他一边手指轻盈地敲着龙椅扶手上的金纹,然后饶有兴趣地用目光扫过阶下的群臣。
他的目光象一只盯上猎物的恶狼,看的众臣微微震颤。
见到群臣后,耶律璟才反应过来一原来今日有朝会。
虽说继位以来,他大多数时间要么躲在内宫,要么巡游四处打猎,但偶尔还是愿意参加一下朝会的。
特别是今日,他为众臣准备了一份大礼。
“怎么都没人叫醒朕?”
耶律璟的语气中,带着宿醉后的沙哑。
今日的朝会,是耶律璟前日亲定的,而昨夜他饮酒过晚,当今早朝会的时辰来临时,他还处于昏睡中。
对于这样的事,身旁内侍早就见怪不怪,
既已习惯,内侍们自有应对之法一抬龙榻入紫宸殿。
耶律璟的睡眠质量不错,在被内侍们抬到龙椅上后,他还能睡的香甜。
睡的时候,他还发出阵阵打呼声。
当打呼声在本该庄重的紫宸殿内响起时,没有一位大臣敢上前唤醒耶律璟,甚至他们的脸上都不敢浮现丝毫不满之色。
众臣的目光都汇聚在殿内的一具内侍户体上。
先前那名内侍为恍的耶律璟斟酒动作只慢上半分,他就被当众枭首。
身首分离的场景近在眼前,耶律璟的询问,吓得殿内三十馀臣,呼吸都变轻了几分。
见无人敢回答,耶律璟摇了摇有些晕眩的脑袋,似想看清殿内众臣的真面目。
等思绪变得愈发清淅后,耶律璟想起了今日要办的事。
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像冰锥落地般尖锐:
“朕的好堂弟,赵王呢?”
一声饱含深意的询问说出,殿内亲军顿时会意,不一会儿出殿的亲军就将一人押入殿中。
那人浑身布满锁链,身上林立被鞭打过的血痕。
若不是有着耶律璟的提前说明,谁能将这名狼狐囚徒的身份,往尊贵的赵王耶律喜隐身上联想?
见到耶律喜隐的惨状后,耶律璟脸上笑意更甚:
“朕之爱弟,几日不见,怎么成这样?”
耶律喜隐被铁链锁着琵琶骨,每动一下都疼得耻牙咧嘴,耶律璟的假意关怀气的他浑身乱颤。
若无耶律璟的授意,谁敢对他用刑?
“你这个昏君”
性情轻浮的耶律喜隐,一开口就是骂。
还未等他将辱骂之语说完,耶律璟就直接大笑起来。
笑的同时,耶律璟并未忘记说道:“掌嘴。”
轻飘飘的两个字一出,两位膀大腰圆的亲军立刻上前,左右开弓抽嘴。
起初耶律喜隐还在咒骂,渐渐地,骂声变成鸣咽,最后只剩牙齿被硬生生打落的闷响。
群臣都低着头,谁也不敢看。
寻常帝王被辱骂,哪里会大笑?
寻常帝王大笑时,哪里会施以重罚?
耶律璟的性情,从来没有人能够摸透。
当耶律璟的笑声停止时,亲军抽嘴的动作亦夏然而止,这一刻耶律喜隐的脸已肿的不堪入目,
嘴角淌着血沫。
“说吧。”
耶律璟端起新斟的酒,享受地抿了一口,“你私藏兵甲三千副,意图谋反一事,同谋有谁?”
“或者谁才是主谋?”
这一询问让耶律喜隐猛地一惊,他嘴里的血沫直接喷出来:
“你———你怎么知道?”
前段时日被逮捕时,耶律喜隐知晓他谋反一事大概率已败露。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耶律璟竟能准确知道他私藏的兵甲数。
耶律喜隐的震惊,让耶律璟觉得好笑。
“朕怎么知道?”
“你以为你的王府属将中,都是甘愿谋反之人?”
这一句话隐约透露出,耶律喜隐的身边,有耶律璟安排的密探。
讽刺完后,耶律璟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张。
他将纸张直接扔在殿中一一这是耶律喜隐写给上京大将耶律文烈的密信,密信中赫然写着“冬狩之日,以狼烟为号,共擒暴君”。
见耶律璟竟能拿到这封密信,耶律喜隐整个人都傻了。
不止他,就是殿内众臣隐晦看向龙椅的目光都开始产生变化。
殿内倾刻间陷入一片死寂,连炭火烧裂的声音都显得刺耳。
到这一刻群臣才惊觉,这位整日醉的皇帝,竟把耶律喜隐的一举一动都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