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离地三寸，云逸尘的膝盖已经弯到了极限。他的手还在握着剑，但手臂上的筋脉很疼，像是被勒住了一样。他咬着牙，额头上的汗和血流进眼睛里，又辣又痛。
他快撑不住了。
这时，楚寒抬起了头。
他脸上都是灰，嘴角有血，可眼神特别亮。他没说话，用手指在地上划了一道线，又抹了把脸，冲慕容雪眨了眨眼。
“七不是数字。”他低声说，“是节奏。”
慕容雪一愣，马上明白了。她咬破指尖，一缕红线从指间飞出，搭在楚寒的手腕上。红线轻轻一颤，像是连上了什么。
云逸尘感觉脚下的震动变了。不再是乱七八糟地冲击，而是有了停顿——每到第七次，力量会突然弱一下，像呼吸一样。
“他在算时间。”苏清绾靠在柱子边，喘着气说，“楚寒在找空档。”
话刚说完，楚寒猛地抬头，看向云逸尘：“把剑插进地里，让震波走腿经！”
云逸尘立刻照做。他把剑狠狠扎进石缝，双手撑地。一股震荡顺着剑传下来，冲进双腿。他闷哼一声，小腿抽搐，但压力小了些。
“苏清绾，银光偏左肩井，别全护心！”楚寒喊。
苏清绾点头，指尖一动，胸前的银光移到左肩。她脸色更白了，身体却稳住了。
“慕容雪，红线连我右手，传频共振！”楚寒伸手，掌心朝上。
慕容雪咬牙，十指快速动，十几根红线织成网，最后一根落在楚寒掌心。她手指一抖，红线发出微光，像是接通了。
四个人的气息忽然同步了。
地面出现一道暗金色的环形纹路，从楚寒脚下扩散开来，像伞撑开。那股黑压压的压力被顶起一点，大家觉得胸口一松，能喘气了。
“成了！”慕容雪低声叫。
楚寒没笑，闭上了眼。他盘膝坐下，左手掐诀按在阵眼，右手慢慢抬起，像在感受空气中的波动。
“这阵法叫‘分流引归’。”他一边调息一边说，“不是硬扛，是把压力导出去，再反弹一部分。我们四个人是四个支点，只要节奏对，就能撑住。”
云逸尘试着站直，发现膝盖不软了。他低头看手，还在抖，但能握住剑柄。
“还能打吗？”楚寒睁开眼，看着三人。
“能。”云逸尘答。
“差口气。”苏清绾扶着柱子站起来，“但我能撑住银光。”
“我断了两根蛊丝，补得回来。”慕容雪冷笑，“林玄风都没弄死我，这点破球还想压垮我？”
楚寒笑了，转头盯着轮回核心：“那就再来一次。这次不只扛，我们要打。”
他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张符纸。纸发黄，边角烧焦了。他看了一眼，吹了口气，符纸燃起青焰，落入阵眼。
嗡——
阵法稳定下来，暗金纹路更清楚了。那股压迫感被挡在外面，四人脚下出现一小片安全区。
“三息准备。”楚寒举起右手，“等它第七道裂缝闭合，就是出手时机。”
三人点头，各自站好位置。
云逸尘站在前面，剑尖斜指地面；苏清绾站左边，双手结印，银光在指尖流动；慕容雪躲在右边阴影里，手中红线缠着几根细如牛毛的毒针。
楚寒坐在中间，左手维持阵法，右手高举，眼睛盯着黑球。
裂缝一张一合，第六次震动结束。
第七次开始。
裂缝慢慢闭合，空气变得安静。
“就是现在！”楚寒右手猛然劈下！
云逸尘立刻挥剑，一道剑气冲向核心正面；苏清绾推出双手，银光化作刀刃，从左切入；慕容雪弹指射出三根红线，带着毒针，悄无声息滑向右边死角。
三道攻击同时打中黑球表面。
轰！
黑暗光芒剧烈晃动，原本厚厚的光幕裂开一条缝，后面轮转的符环露了出来。
“有效！”慕容雪大喊。
“再来！”云逸尘调转剑锋，准备再攻。
楚寒喘了口气，额头青筋跳动。他知道这状态撑不久，必须抓紧时间。
“调整节奏，下一波提前半拍！”他大声说，“别等它完全闭合，抢在收缩时打！”
三人马上反应。
这一次，云逸尘加快速度，剑还没收回就转向；苏清绾提前催动灵力，银光在空中留下残影；慕容雪干脆提前放出蛊丝，让毒针悬在半空，只等命令。
楚寒盯着裂缝，眼里映着每一次开合的轨迹。
第六次震动结束。
第七次刚开始收缩。
“动手！”他吼。
三人一起出手。
剑光、银刃、毒针再次命中同一位置。
轰隆——！
黑球猛地震动，外围的黑暗光芒变薄了一圈，整个空间的压力也小了。
“哈哈！它怕了！”慕容雪笑了，“这破球也不是无敌的！”
苏清绾喘着气，银光微微摇晃，但她没放手：“还能再打一轮。”
云逸尘点头，剑尖微抬：“等你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