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球的七道缝隙慢慢张开，里面透出幽光。空气变得很重，云逸尘握紧剑，手背上的青筋都起来了。他感觉脚下的石板在震动，不是地面动，而是他自己身体里传来的反应。
他还没出手，压力就来了。
这股力量不像之前那样快，它一点点压过来，像布条缠住人，让人喘不过气。云逸尘喉咙发紧，胸口像压了一块烧红的铁，呼吸时火辣辣地疼。他低头看自己的手臂，皮肤下的血管鼓起来，跳得很快。
“不对。”楚寒咬着牙，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碎石。他的符纸快用完了，剩下的两张贴在怀里，现在连拿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他抬头看着黑球，眼神没乱，“这不是攻击我们，是压我们。”
话刚说完，又一波压力冲过来。
苏清绾靠在断掉的柱子边，胸前的银光猛地晃了一下，差点灭了。她手指掐进掌心，拼命稳住体内的灵力，但经脉里像塞了沙子，真气走一步卡三步。她想说话，结果只咳出半口气。
慕容雪站在右边，腿上的伤口裂开了，血顺着小腿流到脚踝。她没去擦，手指轻轻动，红线在空中微微颤，想维持四人之间的连接。可蛊丝刚织成网，就被那股无形的力量震得一抖，几乎要断。
“撑住。”云逸尘终于开口，声音很低，很哑。他把剑插进地面，借力站直，双腿绷紧，硬是不让膝盖弯下去。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不用等黑光出来，他们自己就会倒。
可他不能倒。
他是最前面的人，只要他还站着，后面的人就不会垮。
他抬手抹掉额头的汗，混着血一起甩在地上。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把剩下的真气全都灌进剑里。剑嗡的一声，震出一圈波纹，把周围的压迫感推开一小段距离。
这一下，其他人有了喘气的机会。
苏清绾立刻抓住时间，双手按回丹田，闭眼调息。她体内的灵力被压制了，但根基还在。她一点一点把散掉的气息收回来，重新聚在心口。银光又亮了，比刚才弱，但能护住心脉。
楚寒趁机抬头，盯着黑球看了几秒。他发现这股压力不是一直增强，是有节奏的——七次起伏是一轮，每次到第七次会突然轻一下，像是喘气。
“等等……”他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它是按‘七’来的！”
他转头看向云逸尘：“你刚才那一剑，是不是正好在第七次波动的时候打出去的？”
云逸尘没说话，但他想起来了。那一圈波纹确实是在压力变小的瞬间才放出来的。
“所以它不是一直加压。”楚寒声音有点抖，但语气兴奋，“是有规律的！我们可以算准时间！”
他说完就想站起来，可下一波压力立刻砸下来，比之前更狠。他闷哼一声，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右手死死抠住石头，指甲翻了也没松手。
“下一个压力变小的时候……”他喘着气，抬手指向黑球，“我有办法减轻这股力，但只能试一次。”
云逸尘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知道楚寒不会说没把握的话。
现在的问题是，能不能撑到那个“压力变小”的时候。
慕容雪那边也不行了。红线快要断了，她咬破指尖，挤出最后一滴血染在丝线上。血光一闪，红网重新铺开，在四人脚下形成一层薄屏障。虽然挡不了多少压力，但至少让他们站得稳一点。
“还能撑多久？”她问。
“不知道。”苏清绾睁开眼，声音很小，“但我还能动。”
“那就够了。”云逸尘说。
他拔起剑，横在身前，死死盯着黑球的裂缝。他知道下一轮攻击随时会来，这一次，可能不会再给他们调整的时间。
但他也明白，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压力一波接一波，像潮水一样拍打他们的意志。云逸尘的衣服全湿了，冷冰冰地贴在背上。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敲在耳朵里。他的手臂开始抖，不是怕，是因为全身的力量都在对抗这股压制。
他不能倒。
他倒了，所有人都得完。
苏清绾的银光忽明忽暗，像风里的蜡烛。她一直在试着调动灵力，可每次刚聚起一点，就被外面的压力打散。她知道这样不行，但她没有别的路。
只能撑。
楚寒趴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石头，脑子飞快地算。他在数每一次压力的间隔，算强弱变化，算那个突破口在哪里。他太阳穴突突跳，像针扎一样，可他不敢停。
一旦停下，就全完了。
慕容雪的红线第三次断了，她马上补上新的血丝，重新织网。她的脸越来越白，呼吸越来越短，但她没喊累，也没后退。
她知道这里每个人都很重要。
时间过去，压力没减，反而更强。云逸尘的虎口裂得更深，血顺着剑柄流下来，在地上积了一小滩。他的腿已经开始发软，可他还是站着。
他站着，就是一道墙。
终于，楚寒猛地抬头：“来了！下一波之后，会有短暂放松！就是那时！”
云逸尘立刻回应：“准备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