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成文最终没有等待七天。
在危暐发出“七日之约”信息的第三日凌晨,一条来自福州警方的加密通报打乱了所有计划:危暐位于福州鼓楼区华林路的老宅,在空置六年后,于昨夜发生了入室盗窃。
“不是普通盗窃。”福州刑警队长林奉超在视频会议中展示现场照片,“门锁完好,窗户无撬痕,但室内有翻动痕迹。奇怪的是,值钱的东西都没丢——电视、电脑都在。唯一丢失的是一些纸质材料。”
“什么纸质材料?”魏超立即追问。
“几个档案袋,一些旧笔记本,还有一本相册。”林奉超调取物业监控,“更奇怪的是,监控显示,昨晚八点至十点,有一个模糊人影用钥匙开门进入。不是破门,是正常开门。十点零五分离开,手里提着一个小型手提箱。”
“钥匙从哪里来的?”马文平问。
“我们查了。这房子在危暐母亲2017年去世后,一直空置。钥匙本该有两套:一套在危暐手里,一套在危暐妹妹韦娟手里。但韦娟说她那套三年前就找不到了。”
陶成文与沈舟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种可能。
“危暐自己回去了?”鲍玉佳轻声说。
“或者他派人回去了。”付书云补充,“为了拿走某些不能留在那里的东西。”
会议决定立即行动。早上六点,一支混合团队从云海出发:陶成文、沈舟、曹荣荣、鲍玉佳、张帅帅作为研究团队;魏超、马强、孙鹏飞作为警方代表;程俊杰和梁露留守数据中心提供远程支持。
上午九点四十分,飞机降落福州长乐机场。十点半,团队抵达华林路老小区。
那是一栋九十年代建的六层砖混住宅,危暐家在四楼。林奉超已在门口等待。
“现场保护得很好,我们只做了基础勘查。”林奉超推开门,“请穿鞋套。”
(二)老宅的气味:一个家庭的故事凝固在灰尘里
房子大约七十平米,两室一厅。陈设停留在2017年:老式沙发罩着防尘布,玻璃茶几下的钩花垫子已经泛黄,墙上的挂历停在2017年4月——危暐母亲去世的那个月。
曹荣荣作为心理学家,首先注意到的是空间布局:“客厅很小,但书架很大。说明这家人重视知识胜过舒适。”
书架占据了一整面墙。大部分是医学书籍(危暐母亲是护士)、社会学和心理学着作(危暐的父亲生前是中学政治老师),还有大量学术期刊。危暐自己的书不多,只有几本早期论文集。
张帅帅戴上手套,开始检查书架。在第三层最右侧,他发现了一些异常:那里有几本书的排列顺序与整个书架的杜威十进制分类法不符。
“这几本被移动过。”张帅帅小心抽出其中一本——是危暐父亲留下的《政治经济学教程》。书页间夹着一个牛皮纸信封。
信封没有封口。里面是一把老式黄铜钥匙,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是用钢笔写的一行字,字迹工整但略显稚嫩,像是很多年前写的:
“备份点b。如果找不到我,或者我不再是我,打开它。”
没有落款,没有日期。
“钥匙是开什么的?”魏超接过钥匙查看,“不像门钥匙,像保险柜或者储物柜的。”
马强测量钥匙齿纹:“是老式银行保管箱的钥匙。福州本地的银行,九十年代流行这种款式。”
陶成文立即联系福州警方,请求协助查询与这把钥匙匹配的银行保管箱。同时,团队开始对老宅进行更细致的搜查。
鲍玉佳走进危暐曾经的卧室。房间不到十平米,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墙上贴着几张褪色的奖状:全省高中数学竞赛一等奖、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二等奖
“典型的优等生房间。”鲍玉佳轻声说,“整洁,有序,没有多余的东西。连青春期男孩常有的海报、漫画都没有。”
她在书桌前坐下,拉开抽屉。里面只有几本旧笔记本,封面写着“预习笔记”“错题集”。但当她翻开最下面一本时,发现中间被挖空了一个长方形——一个隐藏的夹层。
夹层里有一张折叠的纸,展开后是一幅手绘的地图。地图标题是:
“逃生路线:1998年7月”
地图描绘的是这个老小区到福州火车站的详细路径,标注了三条备用路线、四个观察点、两个临时藏身处。笔迹是少年的,但绘图方式已经显示出严密的逻辑性。
“1998年”沈舟计算,“危暐那时候16岁。他在计划逃离什么?”
曹荣荣接过地图分析:“这不是普通少年的幻想游戏。标注点太具体了,连‘第三根电线杆后有死角’‘垃圾清运车每周二五点经过’都写了。他在认真规划一次逃亡。”
“1998年发生了什么?”陶成文问。
林奉超通过本地警方档案查询,十分钟后回复:“1998年7月,福州发生过一起中学生绑架未遂案。绑匪目标是一个成绩优异的男孩,但因为男孩提前改变了放学路线,绑架失败。案子一直没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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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孩”张帅帅看向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