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第二次伦理委员会会议:当“云海模式”
上午九点,云海市修复中心最大会议室,第二次伦理委员会扩大会议召开。
与第一次会议不同,这次参会者增加了六位外部专家——两位来自北京的社会学教授、一位香港的法律伦理学者、一位新加坡的数据安全专家,以及两位菲律宾马尼拉大学的社会工作研究员。视频连线另一端,是苏黎世大学伦理委员会的三位代表。
陶成文作为会议主持,开场就抛出了核心议题:
“根据过去七天的观测数据,我们发现了三个需要紧急讨论的现象。”
菲律宾社区的数据分类体系新增了“创伤转化”“记忆重构”“情感意义”等维度,这些概念直接来源于云海市“记忆疗愈”项目。
危暐向社区提交的“社区规则补充草案”中,关于“成员有权申请修改个人负面记录”的条款,与张斌工作坊的“记忆注解”理念高度相似。
菲律宾社区在危机后召开的“复盘会”,流程设计(安全空间建立、轮流发言、不打断原则)与修复中心工作坊的标准流程吻合度达81。
“简单说,”陶成文扫视全场,“危暐正在学习和应用我们的方法论。这不是简单的抄袭,而是深层的概念内化和操作化。”
新加坡数据安全专家陈立仁首先提问:“这种知识流动是单向还是双向?修复中心是否也受到了危暐数据分类方法的影响?”
程俊杰调出一张对比图:“这是我们的‘善意地图’数据架构变化时间线。三天前,我们新增了‘行为动机推断’‘社会网络韧性’两个分析维度,而这两个概念最早出现在危暐提交的菲律宾社区分析报告中。”
香港法律伦理学者林婉晴皱眉:“这形成了危险的共生关系。研究者在研究过程中,无意识地吸收了研究对象的方法论,那么研究的客观性如何保证?”
“这正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核心。”沈舟接过话头,“但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先评估一个更紧迫的问题——”
他点击遥控器,幕布切换到一个加密文件。
《危暐主动提议:接受功能性磁共振成像检查的可行性分析》
文件标题让会议室安静了数秒。
(二)危暐的“脑成像”提议:诚意还是陷阱?
“昨天下午四点,”沈舟念出文件摘要,“危暐通过三重加密信道,向苏黎世大学伦理委员会和修复中心同步发送了一份正式提议。他自愿在监督下接受功能性磁共振成像检查,以测量他在进行道德决策时的神经活动特征。”
马文平补充细节:“他指定的合作机构是泰国曼谷的朱拉隆功大学医学影像中心——一个国际公认的中立研究机构。他愿意承担全部费用,同意三名独立观察员在场,并接受实时数据同步传输至三个独立服务器。”
“条件呢?”付书云敏锐地问,“他不可能无条件提供这种级别的数据。”
“条件有两个。”沈舟说,“第一,检查完成后,他有权获得自己的原始脑成像数据和分析报告。第二,修复中心需要同步提供张坚案中关键决策节点的生理数据推测结果,供他做对比研究。”
曹荣荣立即反对:“第二个条件绝对不能接受!张坚的生理数据虽然是通过音频分析的推测值,但那是受害者的隐私数据,怎么能交给加害者做研究?”
“但第一个条件呢?”鲍玉佳若有所思,“如果他真的想通过脑成像理解自己的道德决策机制,这可能是前所未有的研究机会。世界上有几个‘危暐’会主动要求扫描自己的大脑?”
菲律宾研究员玛丽亚通过视频发言:“从社区管理角度看,危暐过去七天的指导建议显示出了明显的‘亲社会转向’。如果他真的在经历认知重构,脑成像数据可能是关键的证据。”
争论持续了二十分钟。赞成方认为这是研究“道德转化”的黄金机会;反对方警告这可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表演,目的是获取更多研究数据和信任。
陶成文正要总结分歧,会议室的门被急促敲响。
张帅帅推门进来,脸色异常凝重。
“陶主任,各位专家,我们需要中断会议十分钟。”他停顿一下,“我们发现了一些东西……关于危暐2018年的行踪。不在之前的任何档案里。”
“什么东西?”付书云站起来。
张帅帅看向陶成文,得到点头后,一字一句说:
“2018年4月至9月,危暐失踪的五个月。我们一直以为他在东南亚某地隐居设计‘完美骗局’。但最新的交叉数据比对显示……那段时间,他在缅甸。”
“具体地点是——”张帅帅深吸一口气,“缅甸克伦邦,妙瓦底市。”
会议室里几位东南亚研究专家同时倒吸凉气。
“kk园区。”新加坡专家陈立仁用英语低声说,“the hell on earth”
(三)回忆的触发:当“操蛋的vcd”园区的幽灵
接下来的三小时,会议议程被彻底打乱。
所有关于脑成像提议的讨论暂停,焦点转向那个被称作“人间地狱”的地方——缅甸妙瓦底k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