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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邀请

听了这话,赵绥宁鼻头只觉酸酸胀胀的。难受的时候,其实没有什么预兆。简简单单一股气从心脏冲到大脑,接着胸也闷了,鼻子也酸了,喉咙堵住似的说不出话,眼泪更是一股脑儿地冒。

她抱着郁净之,声音沙哑道:“阿濯,你知道吗?阿姊是替我挡了一刀才死的。”

“抱着她转过身的时候,我看见拿着刀的人,是那个小男孩。“赵绥宁心里不是滋味,复杂的思绪粘连着说不清,“我想不通,为何偏偏是这样?”“我没有杀他,他反而要杀我。”

“最令我害怕的是,他才六七岁的样子,好似什么都不懂,手上却抓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刀,没有害怕,眼中全是愤恨。”“刀上满是鲜血。红艳艳的,滚烫的血。”赵绥宁苦笑着说:“那个小男孩对我说,都怪我,是我害了他爹娘,是我毁了祭礼,是我把他们村子未来的一切毁了。”郁净之回抱着她,轻声道:“不是你的错。”“是他们都病了,病得很严重。”

她扭着脖子用力往里面凑,抱得紧紧的,说:“那病了的人,是要救,还是放任自流?”

“想救便救,不想管也便不管。"郁净之认真说,“你有你的选择,他们有他们的人生。”

“更何况,病久了的,是意识不到他们病了的。他们只会觉得,你是异类。"郁净之的手掌覆上赵绥宁的背,运转真气输进去想让她变暖和,“无论你救不救他们,他们都会走向死亡。”

“自取灭亡。”

赵绥宁心头压着的地方好像突然轻松很多。对于那些村民,她其实没有存些善良的心思,不然也不可能很小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给他们下毒。

可是对于妇人、疯女人那种身不由己的人,她总不愿她们那么就死了。她能理解妇人。妇人临死前同她说,那年村子里选到的是妇人的亲女儿,尚不足五岁的样子。妇人不忍女儿年幼丧命,又恰逢赵绥宁去了村子外面,便也顺着村民诱她献祭。

终归骨肉相连。

她也能理解疯女人。从前其他女童被献祭的时候,疯女人虽不忍,却也无可奈何。但只有疯女人亲女儿也因此丧命的时候,尤其还是这样残忍的手法,疯女人才会真正体会到痛,才会发疯。

疯女人和妇人的力量都有限,她们只能作为旁观者见证一个又一个女童的死去,见证稚嫩生命被残忍剥夺生的权利,她们无可奈何。可当事情降临到自己身上时,她们尽管无可奈何,却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拯救,即便毫无作用。

她们没想过,有时候,冷漠也是一种罪过。小赵绥宁也没想过。

更论及小男孩。人们往往会给幼稚的生灵附上纯善无害的头衔,可是真的每个孩子都是天生善良的吗?或者说,每个孩子从出生乃至成长,这个纯良的天性始终不会被污染吗?

赵绥宁对这个想法持否定态度。她自己就不算个好人。环境对人的影响意想不到的巨大。被血肉熏染的村庄,被罪恶洗淘的村民,他们的骨血喂养长大、他们不经意的言传身教、在他们病态心理的耳濡目梁下,再纯真的白纸也会变黑。

白纸变黑只是一瞬间,可黑了的纸要再漂白,就需要无数道工序,无数点时间。

赵绥宁只是这个悲剧里小小的一环。

想了这么多,她又释怀一点,不再把过错全揽在自己身上。试想一个普通人,在迫不得已间接做了很多坏事之后,必定终日陷在自责与悔恨当中,无法自拔。

或许死,是对她们最大的解脱。

她没有和郁净之说,疯女人和妇人死去的时候,嘴角都噙着笑。郁净之输送的内力很管用,她的身体现在暖洋洋的,心情似乎也没有那么差了。

“你是第二个听到我故事的人。“赵绥宁对郁净之说,“也是第一个说我勇敢的人。”

郁净之说:“我想做第一个。”

“你好胜心还挺强。“赵绥宁随口开了个玩笑。郁净之也说着轻松话:“只在你的事情上。”她闭了嘴。

阿濯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赵绥宁的嘴角翘了起来。

把心心事说出来之后,真的舒服好多。就好像吊在脑袋上的刀,被人取了下来,不用再战战兢兢提防,不用再疑神疑鬼。她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只知道一个劲儿的把事情往心里藏,藏得深深的,不想叫任何人看见。

郁净之见赵绥宁笑了,轻声问:“那第一个听你故事的是谁?他安慰你了吗?”

“这是下个故事了。“赵绥宁眨眼,“之后再跟你讲。”郁净之哼声道:“你的故事讲完了,要不要听我的?”她很乐于听故事,也很想听郁净之的故事。于是赵绥宁点头。

咳了几声清嗓,郁净之随即慢悠悠拈着嗓子讲起来:“从前有个小女孩,她无忧无虑;有个小男孩,他……很厉害。”她看见郁净之胸口也漫开红晕,白玉似的肌肤荡开粉。赵绥宁心下了然,却也不戳穿郁净之自卖自夸的小心思。“他们相遇在一个林子里。林子里有各种树,树上开满了花,很漂亮。”“突然一阵风吹过,把那些树上的花瓣吹得到处飞,可是还有一处花,怎么吹都吹不动。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郁净之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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