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别怕
赵绥宁被掐得小脸涨红,即便这样,她依旧没松开手上的刀。因着窒息,她的力道渐渐松了。
身后掐着她的男人加大了力道。
她猛吸一口气,双脚腾空跃起再落下,用力往后踹。趁男人吃痛松了力道,赵绥宁毫不犹豫地将刀插进男人的手腕,旋转着来回扎。“你们真的是一个教里出来的,手足情深。“赵绥宁嘻笑着拔刀又重新插回去,听男人哀嚎“既然你这么想陪他一起断手,我成全你好不好?”话音未落,她抬手想割了男人的手,却被刚才疯疯癫癫跑过来的女人一下子抱进怀中。
疯女人头发是乱糟糟的,扎得赵绥宁很不舒服。疯女人双目无神,眼下一片乌青,嘴唇还干裂得起皮,像大旱时候的土地。“囡囡,阿娘在……”
她被疯女人轻柔地抱在怀中,被来回摆动着安抚道:“囡囡别怕,阿娘不会再让你被欺负了。”
疯女人的眼神在赵绥宁脸上聚焦。
赵绥宁宛如浑身竖着刺,警觉地盯着疯女人。她现在不敢相信这村子里的人。
除了阿姊。
赵绥宁又把视线投向妇人,却瞥见妇人的眼神中满是惊恐。是了。
瞧见她这副模样,能不怕吗?
她蓦地心里发酸,别过头去吸了吸鼻子,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她没错。她不是坏孩子。
这时,疯女人动了。
她想推开,,却不料疯女人的力气比她还要大些。疯女人的手指轻轻触碰到了她的脸颊。
浅浅一抹。
赵绥宁面上沾染的血迹便消失了。
疯女人扯动脸上的肌肉,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囡囡,阿娘帮你擦干净了。”
赵绥宁突然泄了气,不知道该怎么办。疯女人或许是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了。她此刻不该推开疯女人,这似乎……很残忍。她的评判标准非常奇怪。砍那些人手掌的时候,手起刀落,眼睛都不带眨的。可如今,却在犹豫要不要陪一个疯女人演戏,如若说出真相,她竞觉残忍。手指的触感,格外柔软。
疯女人没有用指腹替她擦,而是用的指节。细细观察发现,疯女人的指腹上有层厚厚的茧子,磨得发了白,一定粗糙的很。“…阿娘。”
她别扭地喊了声,算是回应。
真是的。
平白无故认了个娘。
还是个疯疯癫癫意识不清醒的。
就因为人家跑上来给她擦了个脸。
赵绥宁啊赵绥宁,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小赵绥宁暗自唾弃自己。
台上的教众只有余下几人。他们倒是缩着身子不敢动,便动了心思撺掇着村民来抓赵绥宁。
“这女童造了杀业,是妖孽!若不能降服,村子恐怕要亡啊。“教众危言耸听,“别说富贵保不住,大家的命都危险!”这么一说,方才鹌鹑般瑟瑟发抖不作声的村民们就顿时有了莫大的勇气,一个个摩拳擦掌找着家伙就要来抓赵绥宁。她也不怵,从疯女人怀里跳下来,继续踩在被她割了手掌的黑袍教众背上,紧握着刀环顾四周,咧着森白的牙齿笑道:“都不想要手就来。”“不想要命也可以来。”
她把刀架在黑袍教众脖子上。
书中说,擒贼先擒王。
只要把这个人扣着,再把要挑事的拎个软的出来杀鸡儆猴,看谁敢动她。先前被赵绥宁吓得倒地的男人骂骂咧咧爬起来,叫嚷着煽动情绪:“这孩子简直是个怪胎,是妖孽!我们村子不能因为她断了未来的路!”接着有一个人试探着迈出一步。
一个又一个的村民往前走,将赵绥宁围住。赵绥宁冷哼一声。
脸颊鼓起来,她不屑地望着他们:“披着人皮的鬼。”隐约瞥见台子底下黄色物件一角露出。
是香囊。
她的眼睛骤然亮了。
但是下毒的话,攻击范围太大,可能会影响到阿姊和这个疯女人,更何况现场还有孩了……
要不然就用搓成丸状的毒药吧。
一个一个塞他们嘴里。
赵绥宁对这个想法感到十分满意。
心下也懒得再和这些恶心的人纠缠,面不改色地抹了黑袍教众的脖子,她便一个翻滚,迅速抓起掉落台下的香囊,掏出药丸。五指成爪,嬉笑着一抓一个,强硬地塞进村民的嘴巴里。不一会儿,方才还叫嚷着的村民都捂着肚子瘫倒在地上,大汗淋漓地哀嚎着。
场上只剩赵绥宁,赵绥宁身边的疯女人,妇人,妇人的相公和女儿,还有一个小男孩。
就连老人,赵绥宁也没放过。
伴着痛苦的嚎叫声,她跳到妇人身前,先把身上、手上沾染的血迹擦干净,再隔着衣袖,轻轻拉住妇人的手,婉声道:“阿姊莫怕。”“阿姊,他们是坏人。你别怕我。”
妇人深深望着她,无声落泪。
妇人的相公将妇人抱得更紧,将妇人护在怀中,朝后退了几步。“别过来!"妇人的相公吼道。
想到这个男人是阿姊的相公,赵绥宁还是没有太过放肆,只是安静地说:“我不是坏人,你们别怕。”
嘈杂的嚎叫声吓得小女孩嗷鸣一声哭起来。妇人连忙抱起小女孩轻柔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