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次地,用一种近乎严苛的口吻和凝重神情告诫过她“听好了,菜鸟。“前辈的脸在记忆中已经模糊,但那双眼睛里的严肃却清晰如昨。
“你的灵力虽然不高,但也算纯粹,这对刀剑付丧神而言,是极具吸引力的。你可以爱他们,可以信赖他们,但唯独有一件事,是绝对的禁忌一-永远,永远不要将你的真名告诉他们。”
“为什么?"年少的九谷念子不解地问。
“因为名字,是束缚万物最短的咒。”
前辈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在诉说一个古老的秘闻。“一旦你的真名被神所知晓,就等同于将一部分灵魂的权柄交到了他的手上。袍可以借此将你与现世的因果彻底斩断,让你永远地留在袍身边。这就是神隐',一种温柔又残酷的囚禁。你会忘记自己是谁,忘记家人,忘记来处,成为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所有物,直到灵力耗尽,与袍一同消亡。”神隐。
这个词,曾让她不寒而栗。
可她明明谁也没有告诉过!这是她藏得最深的秘密!“谁……是谁…“九谷念子的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她挣扎着从地上生起身,用一种看鬼般的惊悚眼神死死地盯着三日月宗近,“谁告诉你的?是谁Ⅰ‖‖〃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刺耳,那张本就变得苍老枯皱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疯狂与扭曲。
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伸出干枯的手指,歇斯底里地指着三日月,眼中血丝满布,全然不见一丝往日的体面。
“是谁把我的名字告诉了你!你偷看了时政的机密文件?还是去现世去找那些曾经认识我的那群人了!”
九谷念子像一个真正的疯子那样,不停的碎碎念着。面对她的癫狂,三日月宗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那身华美的狩衣在昏暗的室内依旧流淌着月华般的光辉。
他的姿态圣洁得不似凡物,那双含着新月的金色眼眸里,没有愤怒,没有嘲讽,只有一种近乎神性的悲悯与冷漠。
仿佛高居于神座之上的神明,正在俯瞰一个罪孽深重却不自知的凡人。他没有回答她那歇斯底里的质问,只是用那贯有的、慢悠悠的优雅语调,淡淡地反问了一句。
“你还记得,压切长谷部吗?”
这个问题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了九谷念子的天灵盖上。他又说。:不是本丸里的那个长谷部,而是属于你的那把,忠心耿耿的压切长谷部。”
“属于我的…长谷部?”
她茫然地重复着这句话,脸上的疯狂瞬间凝固了。下一秒,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如同烧红的铁锥,猛地从她大脑的最深处贯穿而入。
“阿啊啊啊啊一一!!!”
九谷念子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头,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在地板上疯狂地翻滚、抽搐。她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喘息,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狼狈的样子真的很难看。
“你在胡说什么……长谷部不是……不是好好的在地牢里吗…“她一边痛呼,一边用残存的理智语无伦次地反驳着,“他就在那里……我每天……我每天都去看他……你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你究竟想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只是提起那个名字,自己的脑子就像要被活生生撕开一样痛苦?她不明白!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份痛苦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深入骨髓。仿佛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被她遗忘了,而此刻,正有一只无形的手,要将那块血肉模糊的记忆,从她的灵魂里硬生生塞进去。
三日月宗近就这么垂着眼,冷漠地旁观着她的痛苦。他没有上前,也没有开口,如同冷漠的神父,对虔心祷告的信徒的哀嚎无动于衷,只是安静地,等待着审判时刻的来临。不知过了多久,那撕心裂肺的剧痛终于潮水般退去了一些。九谷念子像一条脱水的鱼,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看着她稍稍恢复了一些,三日月宗近才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你的压切长谷部,不是早就自解碎刀了吗?”一句话,让刚刚平复下来的九谷念子,浑身又是一僵。“在你不断地逼迫、压制本丸里其他刀剑付丧神之际,”三日月的叙述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刀,精准地扎进她的心脏,“他以为,只要自己消失,你就能恢复成最初的模样,本丸也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一切都会回归正常。”
“但是,他不敢去跳刀解池。”
“他怕性情大变的你,会将他的死怪罪于本丸里的任何一个同伴。于是,他开始不停地主动申请出阵,在战场上再也不接受任何治疗与修复,任由伤口一道道增多,灵力一点点流逝……慢慢地,被你,给活活逼死了。”三日月宗近微微俯身,那双映着新月的眼眸里,倒映出她惨白而茫然的脸。“这一切,都是以你的意愿,来进行的啊,我的主人。”一个个破碎的、血色的画面,如同闪电火花般在九谷念子的脑海中炸开。她想起来了。
那是一个黄昏,浑身浴血、本体刀刃上布满裂痕的压切长谷部躺在手入室的床上。
她颤抖着几度想要为他治疗,但都被拒绝了。九谷念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