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究竟怎么了,她只是以为压切长谷部在跟她闹别扭,所以内心充满了愤怒。她质问这把忠心的刀剑,质疑他的一切包括他本身。嘴里难堪至极的话语更是不停冒出,九谷念子用这些不堪入耳的行为遮掩着自己的恐慌,她有预感,这把压切长谷部真的要离开她了。即使再造一把,也不是他了。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个骨子里骄傲狂气的刀剑付丧神坚持跪坐在手入榻上,即使身上伤痕累累,也要保持自己的体面,立直腰板,随后行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请求着她。
“主……请不要…怪罪大家……
“只要……大家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我不想要……再彼此伤害……那时的她是什么反应呢,哦她忘了。只记得手中搀扶着一个逐渐失去体温的人很久很久。
“不……不可能……”
九谷念子瞳孔涣散,她疯狂地摇着头,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不可能!长谷部明明还好好的!他还待在地牢里!你在骗我!三日月,你在骗我!!!”
“自欺欺人。”
三日月冷冷地吐出四个字,直起身,目光中最后一丝怜悯也消失殆尽。“你忘了吗?现在地牢里的那一把压切长谷部,是在他死后,你无法接受事实,又重新锻造出来的。”
“可是,到最后,这把新的压切长谷部,你也没有好好对待他。你将他囚禁在地牢里,将他变成只属于你一人的禁脔。”“因为你心中比谁都清楚,他终究不是你曾经深爱过的那一个,于是,你就用这种方式,日复一日地折磨着他,也折磨着你自己。”三日月宗近看着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得到了不知道珍惜,肆意挥霍他人的感情与忠诚,九谷念子,你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一字一句,都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将九谷念子最后一点可悲的自尊,凌迟得体无完肤。
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就在九谷念子精神崩溃,即将彻底溺死在绝望深渊的瞬间,三日月宗近又轻飘飘地,补上了最后一刀。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美得惊心动魄,说出的话,却残酷到了极点。“现在,地牢里的那把刀,已经不是你的了。”“他已经找到了更好的主人,一个会珍惜他,爱护他的主人。”“他,已经变成别人的压切长谷部了。”
“这座本丸,也即将不是你的了!”
与此同时,本丸之外。
弥漫的硝烟与秽气几乎要将整片天空都染成灰黑色,树木与远处的建筑都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就在这时,那扇数十年未曾迎客的、厚重的大门,伴随着"吱呀”一声,突然从内部被拉开了一条缝隙。
一支装备精良、气息肃杀的队伍,正屏息凝神地等在门外。为首的,是时之政府监察部的精英,山姥切长义。他身着笔挺的监察部制服,银发蓝眸,神情冷峻,手中紧握着自己的本体。在他的身后,是一期一振、小乌丸、龟甲贞宗和小夜左文字,以及刚刚通过特殊渠道抵达的刀剑本灵一一髭切与膝丸,皆是神情戒备,蓄势待发。大门突然洞开,所有刀的神经都瞬间绷紧。这时一个身影,从门缝里闪了出来。
那是一个少年模样的刀剑付丧神。
一头乌黑得如同上好绸缎的长发,几乎垂到腰际,发丝浓密而漂亮。精致绝伦的脸上,一双灿金色的猫儿眼,此刻正写满了焦急。他身着黑红相间的华丽狩衣,赤着一双白皙小巧的脚,踩在满是砂石的地上,也毫不在意。
“快!快进来!”
他的声音清越,带着一丝少年人特有的干净。在场的刀剑,除了髭切和膝丸,都只在那段早已传遍整个时之政府的直播切片中,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小乌”。
此刻见到真人,所有刀剑,都不由自主地愣住了。好……好漂亮……
惊艳之余,他们又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队伍中的另一振刀一一髭切。这长相还真是……像啊。
众刀在心中默默感叹。
唯有小乌丸,反应最为冷静。
他看着那个焦急地向他们招手的孩子,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而悠远的情绪。
他当然认得这个孩子。
早在一千多年前,在那个属于平氏与源氏的辉煌时代,他就见过她了。那时的她,远比现在更加羞涩腼腆,像一只胆怯的小动物,很少在人前化出形态。
可身为平家的守护刀,小乌丸还是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个身世坎坷的“同伴”。在平氏一族中,他与她,或许是相伴最久的。他看着她懵懂诞生,看着她怯生生地探索着世界。对小乌丸而言,她更像是一个需要照顾的晚辈。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
小乌丸清晰地记得,那日平家的家主心血来潮,命人为小乌更换了一副更加华美、镶嵌着金丝的、黑色繁复的刀鞘。作为付丧神,刀鞘的更换,也意味着衣物的变化。当小乌再次化出人形时,身上那件黑色衣衫,变成了一套更加奢华、层层叠叠的黑红狩衣。只是这衣服穿着好看,可要好好的整整齐齐的穿上去却需要一些技巧。
年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