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实在不好再多言。
他沉默了一会儿,转换了话题,问出了另一个困扰他的问题:“伊莎贝拉夫人,我还有一事不明。既然内应是艾维领选帝侯买通的,为何最后动手的,却是斯提尔领的人?”
伊莎贝拉微微摇头,目光投向马车窗外荒凉起伏的丘陵:“具体的内情,我还没有完全查清。菲亚只知道将情报传递给艾维领的连络人,之后艾维领如何与斯提尔领勾结,就不是她这个层级能知道的了。”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不过我猜,无非是艾维领那位选帝侯既想除掉你们,掩盖他冒充皇帝骗取贸易利益的事实,又怕事情败露引火烧身,所以利用了斯提尔领那些……嗯,蠢货,来当这把沾血的刀罢了。”
……
就在伊莎贝拉的车队带着幸存者,沿着崎岖道路向邓肯霍夫城堡方向缓缓行进的同时,在他们后方不远处的山林阴影中,几双如同猎犬般警剔而凶狠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这些追兵穿着便于在山林行动的皮甲或锁子甲,武器上还残留着之前与震旦护卫激战时的痕迹。
他们的人数正在逐渐增加,之前分散出去搜寻的小股队伍,正根据约定的信号,缓缓向这个方向集结收拢。
一名脸上带着刀疤的小头目,趴在一块巨石后,眯着眼睛打量着远处那支队伍。
他看到的是阵容严整、装备精良的邓肯霍夫卫士,数量有数百之众,如同一只蜷缩起来、却浑身尖刺的钢铁刺猬。
“头儿,看起来不好对付啊。”旁边一个年轻的士兵压低声音,语气有些尤豫。
刀疤脸头目啐了一口唾沫,眼神凶狠:“不好对付也得对付!伯爵大人的命令是绝对的——不能让任何一个震旦人活着离开希尔瓦尼亚!放跑了一个,咱们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他们很清楚,正面冲击这样一支护卫严密的队伍,必然损失惨重。
完不成任务,回去也是死路一条。眼下,他们只能象耐心的狼群一样,远远地吊着,查找对方可能出现的破绽——比如夜间扎营时的松懈,比如通过险要地形时可能拉长的队形,或者……等待更好的时机。
无形的杀机,如同逐渐收紧的绞索,再次悄然笼罩在这支承载着希望与伤痛的队伍上空。
马车内,艾维娜在病热的梦魇中挣扎;马车外,忠诚的卫士们握紧了武器,警剔地扫视着周围每一个可能隐藏危险的山坡与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