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立轩:“你这人说话真有意思。”
鸣雎:“是吧,他也觉得我说话挺有意思的。”倪立轩笑得畅快:“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喜欢你了,嘴真甜。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鸣雎双手举在头两边,往后退去。
这完全是一个无害的动作,她在向他表忠心:“我一直都很听话。容我问个问题,你这么看不上他,为什么又这么怕他?”她笑起来,笑得分外轻松。
倪立轩畅快的笑意僵在脸上,他眼神一冷,沉声威胁道:“刚夸你嘴甜,又开始犯病?”
鸣雎摇头:“哎呀,我只是好奇,我能做什么呢?倪爷~”她声音放得很低,很柔,仿佛真的人畜无害似的。但倪立轩的表情五彩缤纷,分外难看。
鸣雎继续软声说:“你看我随时都可以叫出声,让他进来。但是我没有呀,我们才是一体的。”
倪立轩:“我看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
鸣雎:“恐惧只源于恐惧本身。您这么厉害,我跟他都被您牢牢掌控着呢,您当然不必了解害怕的滋味。”
倪立轩挑眉:“哦?你又知道了?”
鸣雎灿烂一笑:“可是…你为什么还在怕他呢?”倪立轩神色阴翳,没反驳也没承认,只是冰冷地盯着她。可是鸣雎早就不怕被他盯着了。
她云淡风轻地说:“盯了我这么久,费这么大的力气,只是为了挑拨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倪立轩:“当然,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吗?”鸣雎点头:“是挺有意思,我忽然觉得其实我的能量,或者说我对你的威胁,远比我自己想象得要大,所以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信息?”倪立轩僵笑着:“你真有想象力,那你自己猜吧。”鸣雎:“好呀,我随便猜一个吧。他的心理洁癖不是一个玩笑,而是某种具体的病症,有激发条件。你家是搞医药的,所以你了解他的情况,从一开始就很清楚条件是什么。”
倪立轩没吭声,整个卫生间里充斥着巨大的沉默。世界就像是被海水淹没了一样,只有滴滴答答的滴水声回响,幽静而可怕。鸣雎心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她肯定是猜对了。
她对祁载阳而言,一定是很特殊的存在。甚至可能特殊到别人无法替换。所以倪立轩才这么忌惮。
鸣雎晃了晃拳头,笑着威胁道:“你不说话吗?那我砸门了。”倪立轩脸色非常难看,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她。他个头很大,脸上浮动阴影,压迫感非常强烈。就好像一条巨大的响尾蛇撑起身子,鼓胀成两三倍大小,随时准备攻击。可倪立轩越是这样,越显得他色厉内荏。
响尾蛇鼓胀身子是为了恐吓敌人。
而恐吓,是因为他害怕。
鸣雎很确信,倪立轩在害怕。即使是投鼠忌器,那也是忌惮,是害怕。鸣雎越发胆大自信起来,她笑着抓起脚下的小凳子,做出随时要摔下凳子的模样。
倪立轩咬牙切齿道:“你跟我躲在这种地方,你名声不要了吗?你把他叫进来,说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你觉得他会信几分?”“他当然只信我,不然你不会这么怕我。我数到三,你退回去。"鸣雎淡然道。
“‖″
她举起小凳子。
倪立轩插兜看着她。
“一‖″
她晃了晃凳子腿,凳子摇摇欲坠。
倪立轩仍冷眼看着她。
“‖″
她松开了手。
凳子坠落,呼啸一声,落地却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