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十一月
第一节课快要结束。
祁载阳盯着前桌空荡的座位沉默。老师在黑板前忙碌讲课,物理公式流淌在空气里。
他将红珊瑚串整齐摆好，纸上跳动的字符变得面目可曾。难道是因为物理课吗？
下课后，他跟上徐老师，说自己不能胜任新的课代表。他身体不行，最多只能辅助，做不了正职。
他不愿意,徐老师也没法强求。
而且已经过了一天，徐老师似乎冷静下来，同他说：“其实没必要分正副，你们自己商量也行。对了，你一会儿收一下今天的物理作业。”祁载阳：“我身体还没好，栗同学呢？她比我熟悉流程。”徐老师：“她今天病假。”
祁载阳：“她也病了？需要组织人去探病吗？”徐老师："下午就来上课，不是重病,没有必要。”祁载阳又问了几句，问不出具体情况。他只得回到教室，尝试输入几句问候。
删删打打了一会儿,消息还没发出，就有同学抱来一整组的物理作业，同他说还缺倪立轩的作业，收不动。
“我去看看吧。"祁载阳提起安抚性的笑容。但他戴着口罩，挡住了脸上的红晕，也遮住了标准化微笑。微笑是为了安抚同学，看不见就没有意义。他不再笑，口罩下的表情变得淡漠，目光清冷地落向倪立轩，让他交作业。倪立轩斜倚在桌上，乐呵呵问他：“咦，今天怎么不是我那位小姨子来收呀？”
祁载阳：“行了，你别这么叫，她不喜欢。”倪立轩耸肩：“她没说她不喜欢啊。”
“你最近对她很感兴趣？"祁载阳顿了下，审视着倪立轩的表情。倪立轩丝毫不慌，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瞥向其他人。祁载阳迈步，故意遮住倪立轩的视线。他冷冷地凝视着对方，语带威吓道：“我还以为你又欺负她了。”
倪立轩挑眉道：“哎呀，我怎么会欺负人呢。这不终究得是一家人，我还得靠着我这位小姨子帮我追人，对不对？”祁载阳点头：“正好，你带我一起。”
倪立轩笑意一僵：………啥？”
祁载阳笑得温柔：“就你这张嘴，我担心你靠近她会坏事，我刚好帮你看着点。”
倪立轩：“不是，这多尴尬。”
祁载阳：“你怕什么？你不是追人都第一个同我讲？”倪立轩重新提起笑意：“我当然怕……玩些私密的小游戏让你听了，你会不舒服。”
祁载阳：“哦，她也会不舒服，别去烦她。”倪立轩差点咬了舌头，哈哈大笑道：“她不在我审美上，虽然女人嘛，关了灯都一一”
“闭嘴！"祁载阳脸色发寒，踢向他凳子，“跟我说话注意点。”他眼下的红晕又开始加重，干脆失去了耐心，敲了敲倪立轩的桌子，催他快点把作业交上来。
“你也是，这种话都听不得，以后还怎么……算了，不恶心心你。“倪立轩耸肩，掏出空白的练习册递给他。
倪立轩又道：“这日子真难过，你就不能帮帮我，非要我交这个破作业。老师一会儿又要找我谈心。”
祁载阳：“可以，她最近不肯理我，你也帮帮我。”倪立轩愣了下，问道：“帮你什么？”
“帮我追她。"祁载阳笑道。
说话间，他一直盯着倪立轩的表情。
倪立轩捏住下巴，表情没什么明显变化，只给了他一个几近牙疼的微笑。大
下午，鸣雎来得晚了些。正值自习时间，她推开教室的门，带起一阵清风。妈妈今早的检查结果很好，各项指标都有了明显好转。医生说保持用药，状态可以稳定在这个阶段。
可仅仅是稳定还不够，她想要妈妈同过去一样健康。于是，她将倪立轩的药递给医生看。
医生推了推眼镜，异常惊讶地问：“你这是在哪里找到的？”鸣雎忐忑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不不不，这个最好，但太贵了，一般人吃不起。你之后还能找到吗？你要是能保证持续供应，可以直接换这药，不需要过渡期。”鸣雎：“会有什么不良反应吗？”
医生：“嗯，副作用也是有一些，可能会有点肠胃不适、惊梦，会比现在的用的这些小很多。如果不能保证长期服用，就别换了。”这药真好，连副作用都比现在的药小。
鸣雎心情欢畅起来，送妈妈回家时，忍不住在街头买了两根网上很火的糖葫芦，和妈妈一人一根吃了精光。
下午来学校难免就晚了点。
清风吹过，她悄声走进教室，以免打扰到自习的同学。对窗的纱帘高高扬起，教室里格外安静。
窗边的倪立轩抬起头，悠哉悠哉地望向她，脸上挂着奇异的笑。鸣雎瞬间头皮发麻，战栗流遍全身。她逼自己镇定，小声关上门，缓步向座位挪去。
门一关，轻风卷合，扬起的纱帘落回原位，留下一点摇动的影子。祁载阳大约被影子惊醒了，抬起一双困顿的眼，撑头望过来。他眼下仍有些红晕，皮肤薄透，脸上还戴着口罩，眼中难得没有笑意。在他抬头的瞬间，倪立轩立刻伏回桌上，貌似不耐烦地丢开书，闭眼睡觉。鸣雎仔细扫视了圈祁载阳的脸。
看不出来病有没有好，但他眼睛雾蒙蒙的，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