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已经抑制不住期待与狂喜,但他还是尽可能表现得若无其事:“这样的话,再听你说多少遍都不够一一你能再同我说一遍吗?我想听。”幼薇一点一点从床上支撑着坐起来,头发随着她的动作而垂落,她双眸无定焦,烛光映着,为她的脸蒙上一层柔色,她穿着他赐的香云绫,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她现下香香的坐在他面前,手顺着他的手臂一点点抚上他的肩膀,脖颈,下颌,她捧住他的脸。
她虚虚地望着他所在的方向,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她软声道:“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的,夫君。”李承玦喉结滚动,他覆住她的手,薄而纤细,抓在掌中,像握住一只鸟。他注视她的脸,因为过于激动,他想开口,然而喉咙却像被匕首狠狠划烂,鲜血淋漓的刺痛。
他强抑住这钻心的刺痛,嗓音沉哑:“你可以唤我一声玄佩吗?”“玄佩?”
幼薇收回手,有些疑惑地侧过头,却还是保持微笑:“夫君,你的字不是唤作循之吗?”
“我不喜欢那个字。“李承玦很快地说,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我还有一个字,唤作玄佩。”
“难怪你不肯让我叫你循之,可是为什么呢?你为何不一早告诉我?”“因为……
李承玦抿唇,妒火与愤恨灼烧着他,谎言说得越多,越是错漏百出!可他想从余幼薇脑中彻底抹掉庄怀序的痕迹,就必须想办法用谎言填补。想了想,他道:"因为那时并未想过,我会像现在这般爱你。”不爱你是庄循之的事,他现在是玄佩。
幼薇缓缓低下头,虽然这话听来有些伤心,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当初同夫君成婚,难道她就如现在这般爱他吗?而且她能感觉到,从前总觉得与夫君的相处隔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如隔着灯罩欣赏烛火,现下灯罩已除去,她隐约能触到一些真实。或许玄佩,便是他灯罩下的另一层真实。
想到这,幼薇从善如流地微笑道:“玄佩。”她想到当初二人交换小字时,她笑容加深,学着当初的模样,拖长语调歪头重复了两次:“玄、佩。玄、佩?”
“怎么了?"李承玦见她这般好奇的模样,曲指在她鼻头上剐蹭了下,“有必要念这么多遍?″
幼薇笑容一滞,她朝他的方向“看”过来,缓缓道:“夫君忘了吗?当初你我交换小字时,是你率先如此唤了我两次。”李承玦身子一紧,他并非庄怀序,如何得知他们从前的过往?该死的庄怀序,不过一个小字,绵绵两个字有必要重复那么多次?死得还是太便宜了,魂飞魄散仍不足惜!
他上前,将幼薇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道:“我自然不会忘,只是你这样念我的字,就像叫我夫君一般令我好想吻你。”一句话说得幼薇面颊发烫,她在他怀中垂下头,声音也放软了:“夫君,你今日为何总是这般……你从前不会这样的……”李承玦被她引得意动,按住她的肩头压住她,撑在她身上,静静端详这张清丽灵动的小脸:“我今后只会这般,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我,你要习惯。”他俯下身,吻上她的颈。
淡淡的热意混着香气,他一点点吻着,从耳后到锁骨,不疾不徐,吻了个遍。
痒,说不出的痒,幼薇双手垂在身侧,紧张地捏住,她闭上眼睛,他的呼吸落在她颈间,热热的,她忍不住冒起了鸡皮疙瘩。他的吻落到锁骨,顺着微敞的衣襟向下,便是起伏的柔软。玲珑曲线自衣襟若隐若现,李承玦下腹一紧,一股难言的卑劣自心底升腾,凭什么,庄怀序可以光明正大做的事,他却只能偷香窃玉,如令人鄙薄的宵小一般!
李承玦拳头一紧,他猛地起身,挥手砸向床柱。床头上的青玉坛随之一颤,盖子哗啦一声脆响。躺在那的幼薇吓了一跳,她睁开眼,一点一点支撑着坐起来,朝夫君的方向摸去,先摸到他结实的手臂,隔着薄薄衣料,紧实的肌肉仿佛在她掌下,她厂乎能感受到这条手臂的力量。
她轻轻晃了晃他的胳膊:“夫君,怎么了?”她又向床头上的声源处“望”去:“你在那边放了什么?”李承玦醒过神来,见她望着青玉坛,那里面装的,自然是庄怀序的骨灰。他便该在他们的床头放着,瞧着,不知廉耻偷窃他人珍宝的下场,便是永远注视他是如何拥有幼薇,欣赏他们的恩爱与甜蜜!思绪收敛,他连忙揽过幼薇,避免她向那处摸索,口中道:“没什么,个寻常摆件罢了,你不要乱碰,免得砸到你。”“哦。”
幼薇顺从地点点头,没打算再碰了,她现下什么都看不见,还是别乱动这些摆件的好。
她揪紧胸口的衣襟,怯怯道:“夫君,你方才……是哪里不高兴了吗?”庄怀序一向温润,从未这般喜怒无常过。
或许是她还不够了解他。
李承玦望着这张单纯的脸,上面的紧张尽管一再掩饰,可他还是捕捉到了,他总是善于识别旁人的畏惧。
“绵绵。”
“嗯?”
他伸手,指背极其缓慢地滑过她的脸颊,那动作温柔似水,眼里充满了赤.裸的占有与迷恋。
“说你心悦我。”
幼薇睫羽轻颤,茫然地“望"着他。
夫君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突然说这样的话…“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