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放纵,肆意,野性而充满凛冽之意气,只是十多年的为帝时间,中和了他的那股锐气,但也令其更加深不可测。不过转瞬之间,乾元帝便握着缰绳,纵身撑着马鞍坐到了温渺的身后。宽厚温热的大掌扶着前方妇人的腰,几乎是乾元帝坐稳的瞬间,温渺便不受控制地靠到了他的怀里,瞬间被一股属于雄性的力道与气息包裹。“夫人,我很开心。”
缰绳被拉紧,玉狮子扬起马蹄,从原先闲庭散步的姿态开始加速、迈步,荡起了烈烈风声,也远离了那些暗中觊觎着夫人的宵小之徒。后方的斜坡之上一一
孟寒洲与林肃被头戴面具、鲜少现身的承影卫掐着腮帮子死死按在地上,年轻的俊脸上蹭满血痕,一对瞳芯中满是愤怒和不甘。“你们是什么人?“林肃艰难道:“你们可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孟寒洲也忍着腮帮子上的钝痛哑声开口:“放开我,我是卫国公世子!”承影卫首领并不多言,而是冲自己的下属打了个手势,几人便极有默契地将人捆起来,塞住嘴巴,一路提着往山坡下走。整个过程不过发生在几息之内,山坡上的树枝轻晃,却并不曾引人注意,只当是林间鸟雀发出的动静。
另一边,马蹄声哒哒,逐渐慢下了速度。
温渺鬓间的碎发落于耳侧,她不免着急问:“所以那些歹人呢……”“夫人无需忧心,自会有人去处理。”
早在孟寒洲和林肃踏进此间范围之内时,承影卫们便已然知晓,若是这两人心中有数,见山坡下有人便快速离开,也不至于出动承影卫。乾元帝对这些没眼色,还妄想在夫人面前露脸、献殷勤的小辈毫无心心软可言,只暗中示意承影卫将人先抓起来,莫要碍了夫人的眼。夫人貌美心善,连拒绝人都那般温柔贴心,他便要为她遮去那些个狂蜂浪蝶,好叫他们知道什么叫作知难而退。
见皇帝这般说,温渺心中微微放松,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靠对方太近了一一近到整个脊背都嵌在乾元帝的怀中。
温渺不自然地往前挪了挪,却被皇帝单手扶住了腰。“我再带着夫人走走吧,行宫这里的景色很美,应当会是夫人喜欢的。”温渺抿唇,“你不是侍卫吗?怎么不下马走着。”“侍卫担忧主子的安全,所以才特意上马陪同,望主子莫怪。”好话赖话都被皇帝一人说完了。
温渺不予理会,乾元帝倒也不在意,只握住缰绳,控制着玉狮子,带怀中的"主子"缓缓穿行于林荫之间。
多数时间里,乾元帝并不是一个多言的人。作为帝王,他不需要把桩桩件件的事情都讲明白,底下自然会有人去揣摩、猜测,皇帝若是把什么都讲明白了,又如何向底下的人立威?可面对温渺时,乾元帝反倒成了多话的一个。他声音成熟好听,言辞并不显枯燥,只悉心为温渺介绍太华行宫的来历,以及某些只有皇廷中人才知晓的秘闻。
有关于大楚皇室的过往如画卷一般展开于温渺眼前,直到玉狮子重新回到殿宇之前,温渺还有一种没听够秘辛的可惜。一一当然,寻常情况下温渺是不会主动好奇这些的,但眼下都乾元帝自己讲了,她不听也说不过去吧?
见马背上的夫人眼底还含有意犹未尽的神色,乾元帝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先翻身下马,又掐着温渺的腰将人抱下来,待人落地站稳,这才道:“晚些再与夫人细讲。”
他又道:“夫人可想趁着这会时间,去寻谢公和谢梦君?”皇帝一向知晓温渺在意什么、看重什么。
温渺讶然,显然没料到乾元帝竞然这么大方。乾元帝故意道:“还是说夫人想继续与朕待在一起?若是如此,朕陪夫人…“不了,我去找外祖和梦君吧,陛下忙自己的事情就好。”温渺这话一出,便拢起裙摆打算后退,只行动间略觉腿//根有些刺痛,但因不明显就不曾及时在意。
乾元帝本就是说着逗人,但见夫人这般避之不及,心底又好笑又好气,没忍住伸手拉住了搭在夫人肩头的披帛,稍用巧劲。于是,杏色的金丝披帛便卷着位绿鬓朱颜的美妇,一把栽到了乾元帝的怀里,被他揽着腰、握着后颈,低头吻上了夫人唇上的口脂。香而醉人。
一触即离。
温渺面颊绯红一片,完全没想到今上会这般孟浪流氓。她红着眼尾扫过殿前的仆从,却见徐胜等人均低垂眉眼,好似要在自己的鞋面上盯出一朵花儿似的。
乾元帝小心将温渺鬓角的发丝拢至耳后,这才慢条斯理说了一句令温渺连脖颈、锁骨都羞红一片的话一一
“夫人今日的口脂,是桂花香气的。”
殿宇前微风阵阵,宫人们鸦雀无声,纵使帝王是靠近温渺低声说出这句话的,也足够温渺后颈发麻。
她想抿唇,可有思及皇帝的话语,以及唇上尚未褪去的温度,一时间只半张着嘴,面颊酡红,有些不知所措,便嗔怒羞恼地丢下一句"登徒子”,顺手把怀中的帕子砸到了那张沾染口脂的面庞上,转身带着低眉顺眼的拾翠、挽碧转身离去。
被骂了的皇帝倒是神色轻松、眼中愉悦。
他接住了那方淡色的香帕,目光还落在夫人落荒而逃的背影上,漫不经心地卷上指腹蹭过嘴边,将从夫人唇上蹭来的口脂擦到了手帕上。在他颔首,鼻头微动的空隙里,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