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噩梦
他瞬间面色缓下,几瞬前的恼意蓦地消退,话语还有点结巴:“怎……怎么是姑娘?”
瞧这模样,自家小儿似乎与姑娘认识,老伯左瞧右望,犹疑地问:“珉儿和孟姑娘相识?”
杜清珉轻移眸光,言语时耳尖染红,答的每一字都显不自在:“有过一面之缘,姑娘帮……帮过我。”
不知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何不可告人的干系。“那正好了,"闻言欢笑着一拍掌,老伯似为他定了主意,“我瞧你这小子钻研医术至今,也没什么出息,铺子烂在你手里,不如卖给人家姑娘。”“孟姑娘初来胺县,说要开个医馆谋生。你若觉卖了铺子心疼,可给姑娘做个伙计,帮衬着姑娘!”
知子莫若父,老伯也非痴傻,能看出小儿对姑娘有意,便顺势一推。言外之意,是想让二人共同开此铺。老伯心里精得很,想的皆是既可得钱,又可得个儿媳,当真是两全其美。
未料想铺主是杜郎中的家尊,孟拂月左右为难,,回想公子方才说的,和铺子像是他娘亲所留,如此当是要还给人家。
“原来是杜公子娘亲留的铺子,“她明了地轻点头,慌忙将还没捂热的地契还回,“此商铺我盘不得,我还是另寻别处吧。”“姑娘!”
哪知递到一半,便被杜郎中相阻。
她愣愣地瞧向被握住的手腕,杜清珉意识到了授受不亲,慌张地松手,面上现出可疑的绯红。
“姑娘不盘这店铺,我爹也会转手与他人,"顿了顿话,他又咳了几嗓,语声不由地轻下,“若是姑娘买下,我愿意的。”适才还气势汹汹的,怎过了一会儿,杜公子又愿了,她怔怔地对望,犟不过便还是将地契收了。
孟拂月寻思着大伯的提议,再想巷中听到的闲言,婉声道:“实不相瞒,我医术不精,有好些医书都没看完,因儿时帮爹娘打点过药堂,便对此事极有兴致,想开家医馆。”
“但治病救人乃是严肃之事,面对的都是一条条人命,不可当儿戏胡闹。我学识尚浅,只会医些小症,自知医不了大疾。"忽地绽起笑靥,她声色极柔,稍许恳切地问。
“遇到不会的,我能请教杜公子么?”
“当…当然。“杜清珉木然应着,面颊上的绯色似要烧到耳根处。目光一撇,自然而然地望向肆铺,他柔和地笑笑,举止热情非常:“近日若要开张,铺里有好些可忙的,姑娘一人太过辛苦,我来帮忙吧。”瞧她不语,恐她要相拒,他抢先一步走进屋中,搬挪起木桌与椅凳:“姑娘就别拒绝了,许多力气活女子做不得,要靠男子才行。”孟拂月望这景致,心中一暖,转身便想沏茶去:“杜公子和大爷渴了吧?我去倒水。”
“铺子里的壶盏有些陈旧,我去给姑娘换新的。”一看姑娘要往灶房走,杜清珉赶忙一拦,步履匆匆地打扫起里屋来。说是帮忙,到头来皆是杜公子揽下了活。
时近黄昏,残阳映至湖潭,忙活半日后,她恭敬地告别了杜郎中,独自回于卧房中。
铺内有间窄小的房室,室中摆了张床榻,仅可睡下一人。她便以此作为寝房,闲适地居住在破旧的医馆,至于何时翻新修葺,得等她思量几番。
躺于软榻之上,时候尚早,孟拂月也无睡意,辗转了一阵,脑中浮现的是那杜郎中的身影。
她何尝感受不到杜公子赤诚的情意,虽仅仅见了两回,那公子的爱慕之情就差宣之于口,她又并非是糊涂人。
可此心意,她当接受吗……
杜公子人好,瞧着待人真诚无心眼,又和她志趣相投,与那人天差地别,是可细细忖量。
思绪霍然一转,竟又想起了那个人。
自大婚一别,她同表哥离了京,便未忆起过那疯子,这还是头一回。然想他有什么意义,只会令自己徒添不快,孟拂月挥散此意绪,缩进被褥里,阖眼歇晌而去。
睡前堪堪掠过一念,不曾想,那人竞窜入她的梦里。清冷夜半,似有来客急叩门,她揣测是杜公子有紧要之事,朦胧间下了榻,披上氅衣,忙不迭地一拉门扇。
望清门前伫立的人,她猛地一绷身躯。
不料月色下瞧见的,是那恶鬼般缠她许久的脸。他二话不说,言笑晏晏地闯进屋里,房门都未关紧,便狠狠地抵她在榻边的壁墙,玉指触过她鬓边发丝。
这房室本狭小,她被如此一困,当即动弹不得,微灼的气息倾压来,惹她剧烈心颤。
“才出京城多久,月儿就结识了一位公子,还盘了他家的铺子,"薄唇一启,谢令桁温柔朝她笑,可眸色却隐约暗下,语气稍带着冷,“我先前……果真是小瞧了月儿。”
他垂眸玩弄她的墨发,忽问:“你对他一见钟情?”危机四伏,周遭似越来越冷。
孟拂月慌忙摇头,本能地错开视线,下颌一低,又被他抬起。抚过青丝的长指捏上她的颌骨,他轻轻使着力,冷声发问:“那便是他对你一见倾心?”
“我与杜公子“她想反驳,想道她和杜郎中甚是清白。可几字刚溢出唇,唇瓣就被擒了住。
他吻得时轻时重,没多久便熟稔地撬开贝齿,与她缱绻交缠,另一手在她纤腰处来回地抚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