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下了最后通牌.….
总之,今夜的王皇后情绪有些出乎意料的平静,那种迫不及待看好戏的咄咄逼人也没了踪影。
王皇后看向宣沛帝,脸上堆着点不冷不热的假笑,话里话外却直入正题:“如今暑气未消,圣上不妨尝尝莲子心茶?”宣沛帝看着王皇后,王皇后还是端着那副笑,不闪不避的回望宣沛帝。除了公事之外,已经习惯克制到吝己地步的宣沛帝,很少会因着自己的喜怒哀乐而做什么决定。
但很显然,今夜“那根细细的软刺”除外。既然为此而来,宣沛帝自然也没有装腔作势,虚晃而应的道理。他点点头,只道:“也好。”
茶还没上,绘月先进了殿,随后王皇后便以处理宫务为由,向宣沛帝告退后,去了偏殿。
原本侍奉旁侧,极有眼色的陈公公,也在王皇后这般近乎明示的态度下,格外识趣的一同告退出了殿。
这种众人心知肚明却偏偏又都不宣之于口的默契,让殿内的气氛开始透着些无言的暧昧。
宣沛帝轻轻的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定定地看着一个裹了身青芽色的身影入殿。
“奴婢叩见圣上。”
“起来吧。”
“多谢圣上。”
顺利起身后端着漆木托盘近前,头都不抬的阿杼,今晚的打扮简直堪称寒酸一一
之前眼见花姑姑她们都戴了簪子和一些小珠花配饰,阿杼还以为这是皇后娘娘身边人都有的体面呢。
曾经还为自己也得了这份体面而沾沾自喜的阿杼,今晚将这些多余的饰品,摘了个干干净净。
她甚至就连箍发的素银圈,都换成了不起眼的头绳,还结结实实的藏在头发里。
说真的,宣沛帝已经近十年没有过这种啼笑皆非,牙根都痒痒的感觉了。除了是皇帝之外,宣沛帝还是个正常的男人,他自是不屑强迫于人,但也不什么两眼空空的苦行僧。
平日里用膳,也是荤素搭配。
而今晚素的出奇的阿杼,生的自是又白又粉,又香又美,腰身又细又软。她垂着眼,睫毛轻颤,绷着小脸,自以为将恐惧掩饰的很好,拼命表现镇定大方的时候,真的,真的,真的很能撩动人掩在心底的劣性。阿杼没说话,宣沛帝也没说话。
他的眼神不偏不倚,不折不扣的尽数落在阿杼身上,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瞧着她的举动一-简直就是那日在含元殿的复刻。哦,还是有不同的。
这不,她还把鬓边的素簪珠花都取了,只有乌溜溜的青丝紧紧箍着,生怕给他漏出来一点。
阿杼能清晰感受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甚至像比烛火还滚烫一-而她,也是真的怕。
但想想这是在坤宁宫,想想为她费心周全的皇后娘娘,想想圣上那日,那般境地里都没砍了她的脑袋……今日应该也不会。沉默的摆好莲子心茶和茶点后,阿杼就像所有其他奉茶的宫女一样,两只手握着托盘,恭顺低头,轻手轻脚的躬身退出了殿内。内殿,徒留宣沛帝一人独坐。
半响,响起了一声轻轻的嗤笑声。
宣沛帝起身,从始至终,他看都没看桌上的茶点,径直甩袖离开了坤宁宫。大大大
偏殿
这世上,还从没有让皇帝屈就的道理,因而要退,也只能是王皇后退居偏殿。
至于说来偏殿处理宫务,倒也不全然是借口,只不过……让出自己的寝宫,让自己的夫君和旁的女人,躺在那张龙凤呈祥的榻上翻云覆雨..….
哪怕这是王皇后筹谋已久的事,现在她却还是有种如鲠在喉的恶心屈辱感。而绘月随后说起的消息,也让王皇后听得越发难受,脸色也越发难看一-睿王府和冷宫,几乎同时塌了面墙。
冷宫还好说,那地界本就没什么人气,又很久没有修缮过了,这几日多雨,就是塌了也不足为奇。
但睿王府又又又塌了,到底是为着什么???“嘭一一!”
一瞬间想起什么天降不详之类风言风语的王皇后,脸色铁青,一拍案桌。“一群贪得无厌,胆大包天的混账!”
“他们竞敢贪墨修缮睿王府的官银,以好充次致使睿王府一再倒塌修缮。“本宫必要禀明圣上,彻查此事,将这些贪墨渎职的贪官捉拿下狱,严惩不贷!”
王皇后如此这般一表态,立马就懂了的绘月连忙记了下来,准备明日一早就与太子殿下和睿王爷再通通气。
至于冷宫的修缮,没等王皇后开口,就见念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娘娘,圣上他.…”
“圣上起驾一一!”
听着陈公公的唱声传来,王皇后疾步走到偏殿门口,却只瞧见了御前侍卫拥着御撵离开的身影。
这一刻,王皇后的脸色彻底垮了。
她紧紧得攥着拳头,咬着牙,从牙缝里渗出了两个字:“姜杼!!!”大大大
眼见顺顺利利的在御前奉完茶,没有在这坤宁宫里,当着皇后娘娘的面闹出难堪。
只觉未来“接任掌事"之路,已然一片光辉灿烂的阿杼,很是心满意足的回了茶房。
而茶房里的其他宫人,已经被阿杼不是"上天"就是“入地"连环反复的反转,弄得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见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