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再说出来,令他有些难为情,连她的眼睛都不敢看。“好了,不逗你了。"慕夕阙转身,收起那副懒散的模样,严肃了几分,“应逐毕竞是千机宗嫡传一脉,他与鹤阶勾结,试图杀害周家人,构陷我们两家,确实是死罪,但也不是你我能动手诛杀的,千机宗定会想办法保他,如今他死于闻家长老之手,闻家估计惹上麻烦了。”
“嗯,是。"闻惊遥自是知晓其中利害。
慕夕阙唇角带笑:“你怀疑的那三人中,可有今夜这名长老?”“并无。“闻惊遥否认,双目对视,他明白她的意思,“他有问题,回来的路上我已安排暗桩去查。”
慕夕阙颔首,打开紧闭的寝殿门:“好,那便早些休息吧。”这便是赶客的意思了,闻惊遥自然明白,最后看了看她,说道:“好,那你也早些休息,待会儿医师来给你上药。”慕夕阙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看他:“知道了,走吧。”看出来她不太想说话了,闻惊遥便也不打扰,抬步离开,顺带替她关上了前院的院门。
目送他的背影彻底消失,慕夕阙陡然冷脸,关上门解开衣裳,之前去救徐无咎时留下的伤果然裂了,加上今日新留下的几道伤痕,她身上也不少伤。那些年的厮杀经验让她如今能熟练自己处理伤口,什么伤该怎么处理,她比寻常医师都要清楚,面无表情对着铜镜上好药,裹好止血的绷带,又吞了两颗化淤的丹药便算完了。
这屋里还有些尚未散去的草药味,闻着苦涩,她便也直接出了门,朝寝殿后的凉亭走去。
上至二层,刚在竹榻上坐下,袖中水镜震了震。画墨阁附近无人敢靠近,慕夕阙懒懒靠在竹榻上,单手点了点水镜。一道略显妩媚的声音传来:“慕二小姐,你要查陈家灭门的事?”慕夕阙道:"嗯,能查吗?”
水镜那边安静了瞬,过了一会儿,那女声又开口:“能查是能查,但你也知晓陈家是十三州第一个灭门的门派,这些年但凡试图去查的人皆都死于非命…“开价。”
那女声当机立断,语速极快地说:“但是我们灵枢阁干的就是这种事,不要千万金,不要百万金,只要十万金,别人不干我们干!”慕夕阙单手把玩着水镜,慢条斯理道:“好,我给你二十万金,十日能查出来吗?”
“必须能!您放心,十日内保准给您查出来!”“嗯,有劳,三成的定金我会托慕家暗桩送去灵枢阁。”慕夕阙说完,等对面回了后,便关了水镜。她坐在高处,能瞧见整个闻家,天色渐亮,周云姝既然找到,闻家派出去搜寻的弟子大多也已回来休息,只剩当权的人聚在一起商议如何应付千机宗。上一辈子她与闻惊遥的订婚宴上,并未出现周云姝的这次事故,周云姝来送了礼,但因为蔺九尘出事,那场订婚宴最后也没能办成,慕家大弟子身中秽毒一事传得沸沸扬扬,彼时慕家的处境实在不好,周云姝也回了千机宗。后来她听闻周云姝不到六十岁便离世,只听说是身子差,想必是因为失子之痛拖垮了身体,撑不了几年便离世了。
而这一世的变故,如今想了想,大抵这只是鹤阶的备选罢了。若蔺九尘未出事,那便让周云姝出事,总之一定要找个可以讨伐慕家的缘由。
千机宗早已倒戈鹤阶,上辈子她血洗千机宗时便知晓了,因此从听到周云姝出事那刻,慕夕阙便能猜到,大抵是鹤阶与千机宗来一出自导自演。既然要陷害,借此讨伐两家,那么周云姝便不能活着出去,必须死在这里,且最好死在慕、闻两家的手上,毕竟没什么讨伐的理由比“为其雪恨,诛戮凶手"更正当了。
她想着这些事情,根本无心休息。
袖中慕家玉符又亮了亮,慕夕阙回神,接通玉符,对面是师盈虚。师盈虚往日俏皮不正经的声音,如今多了几分焦急。“夕阙,你救的那个白发男人忽然吐血了,似乎毒发!我不敢带他去医馆,师家暗桩这里也没有医修。”
慕夕阙脸色一沉,低声问:“别慌,你身上可有解毒的丹药?”师盈虚慌忙翻找乾坤袋,忙道:“有,还有半瓶没吃完,但这就是普通的清毒丹药,压不住他的毒,他中的毒极凶!”慕夕阙翻身下榻,疾步往外走:“不管什么,你先给他喂下延缓片刻,我这就去。”
安顿好师盈虚,慕夕阙去到寝殿,一股脑将从慕家带来的药全部装入乾坤袋,正准备往外走,铜镜中倒映出她的一身红衣和张扬面容。她看了眼,果断换衣易容。
不知外头会不会碰见熟悉的人,但她如今性子谨慎了不少,宁可多费些功夫,也不会让自己面临束手无策的境地。
闻惊遥方回到自己的住处,推开门,院里站了个人。他这住处比起画墨阁小了不止一星半点,因此多个人便格外显眼。闻承禺转身,扫了他一眼,沉声道:“刚从慕二那里回来吧?”“嗯。”
闻惊遥不轻不淡应了声,关上院门,顺带收了院角棚下晾晒的茶叶,这茶慕夕阙爱喝,只生在雾璋山上,他若是上山便会去采摘些,晾干采集一盏后再给她送去。
见他这般态度,闻承禺也不生气:“慕二好似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不觉得她总能事先知晓鹤阶的计谋吗?”
“她自小便聪慧,猜出来不难。"闻惊遥淡声回答,将茶叶从竹筛上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