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后,师盈虚声音一高,险些没控制住破音。那阵法不知是什么阵,方才还狂乱到恨不得将慕夕阙碎尸万段的旷悬,如今竟然呈现失神的模样。
师盈虚咬牙看慕夕阙,压低声音说:“你疯了,那是鹤阶的人!”慕夕阙道:“放心,他今日会死在这里,不会有人知道你是谁。”师盈虚气急,锤了她一拳:“我担心的是这个吗,鹤阶本就盯着慕家,你如今还搞这一出,若让鹤阶知道定不会放过慕家!”慕夕阙揉揉肩头,与她对视,笑着问:“鹤阶如今便放过慕家了吗?”师盈虚愣住。
慕夕阙提剑走入阵中,声音淡淡:“我爹的死,他得偿命。”师盈虚看她走入阵中,咬紧下唇,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最终还是别过头。
事到如今,旷悬必须死在这里,才能保全慕家不出事。这里还有个血淋淋的人,师盈虚急忙跑过去蹲下来,瞧清楚他那一头雪发后皱皱眉头:“你的头发怎么是白的?”
徐无咎擦擦唇角的血,笑了下:“因为中毒了啊,师大小姐。”师盈虚:“?”
师盈虚慌忙挡脸:“师什么大小姐,你在说什么啊我根本听不懂!”徐无咎吃了丹药,拄着棍子晃晃悠悠站起身:“你腰上玉符都没摘。”师盈虚垂眸一看,她只戴了个面具,腰上还赫然挂着师家玉符。她手忙脚乱摘下塞进袖子里,恶狠狠瞪了眼徐无咎:“你敢说出去,我定连夜杀你,将你千刀万剐,绝不留你活到第二日!”“嗯,不说。"徐无咎应了声,似乎并不在乎,撑着棍子朝困住旷悬的阵法走去。
师盈虚跟在他身旁,皱着眉问:“那是什么阵,夕一一我朋友两刻钟前传信于我,要我来这里布阵,我还不知这是什么呢?”徐无咎面不改色说:“搜魂阵。”
师盈虚:“?”
师盈虚大惊:“那不是禁术吗!她怎么会啊!”是啊,她怎么会呢?
徐无咎看着阵中的人,神情冷淡。
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女,使的一手毫无体系的术法,甚至还有海外仙岛的招式,阵术超群,连这等禁术都会。1
而慕夕阙已经走到旷悬面前,他双眼无神,目光呆滞,怕是活了这么多年也未被阴到过这一地步,没想到能败在一个小丫头身上。有些事情徐无咎可以告诉她,而有些事只能旷悬来。时间急迫,她只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了,慕夕阙抬手,灵力注入旷悬的额头,他呆滞的双眼骤然充血,一根根血丝爬上眼球。她要看的记忆,已经找到。
鹤阶内室并未点灯,只有两颗夜明珠悬挂于东西两侧,照不亮这过于大的屋子。
旷悬坐于一把木椅中,对面乌泱泱坐了十几人,光线太过昏暗,那些人的面容瞧不清,只能隐约瞧见身上佩戴的有光泽的物什,或是玉簪,或是银饰。左前方有人说话:“慕家兵力在十三州排不上名号,但财力雄厚,十三州有半数商户都由他们把着呢,那玉灵也不是好对付的。”“剿灭家族,得先杀结界玉灵,陈家玉灵属火系,也不强盛,水克火,擅水系术法的洞虚修士去一个便可,可慕家不一样,至今无人知其属性,也无人知其境界。”
“若不能一击击杀玉灵,那势必会打草惊蛇,旷悬仙长,你可有主意?”有人叫到旷悬,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在下愚笨,尚不知如何应付慕家玉灵。”
“慕家玉灵在五行之外,并不属任何属系。“有人忽然开口。所有人朝角落看去,那人坐的位置恰好在最角落,一根汉白玉柱挡住了他的半边身子,只能瞧出模糊的身影,知晓那里有个人。鹤阶的人态度恭敬,姿态放得很低:“您说。”角落里的人幽幽道:“慕家玉灵靠十二辰供给,只要十二辰强盛,玉灵便强盛,要想击杀玉灵,只能趁十二辰虚弱之时。”旷悬惊骇道:“可十二辰除了慕家人外,无人知晓究竞是何物,怎能让它虚弱?″
“祭墟若动荡,两个神武便会认主,待十二辰和天罡篆认主后,神器之主必要去镇压祭墟,大肆使用神力,那么神器便会虚弱,届时玉灵一击便能击杀。在场无人说话,静到似乎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旷悬握紧扶手,良久才抖着声音说:“您……您的意思是要先让祭墟动荡,逼迫神器苏醒?”
“不可!“有人厉声反驳,“祭墟若动荡,那么秽毒便会逃出,崇种又会出现!”
坐在角落的人笑了下,笑声嘲讽意味十足,他动了动,指节屈起懒懒敲击扶手,叮咚声响仿佛敲在人心头上。<1
他懒洋洋说道:“我倒是不知鹤阶这般为民着想?"<3方才说话的人噎了一下,还是没敢顶嘴,讷讷坐回去。那人“唔"了一声,撑起下颌说道:“鹤阶当年便是仗着以天罡篆镇压祭墟,才得以在十三州有如此地位,如今安稳太久了,怕是许多人都忘了鹤阶还有个天罡篆吧,这千年前的名声你们能吃多久?”无人说话。
“我也只是提个建议,至于是否采纳,还是看鹤阶诸位了。”他站起身,身上披着兜帽,遮住高挑的身影。“对了,顺便说一句,看守慕家玉灵的人是蔺九尘,若他在慕家,你们想近身玉灵便势必会惊扰他,早些除去他,对谁都好。”他一声招呼也不打,这些在十三州声望深重的鹤阶长老,于他来说无关紧要,不需给任何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