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是她绝对无法承受的。所以,她来了。带着情报,重新站到了他的面前,选择与夏国同进退。“重要情报?说来听听。若有一字虚言……“未尽的话语里是毫不掩饰的威胁。芳如强忍着下颌的疼痛和呼吸的滞涩,语速极快,生怕晚一刻就来不及:“我们来的路上,从卡略城方向开始,沿途的树干、岩石,被人用红漆做了记号!乞袁亲自带着一支精锐,正沿着这些记号追杀过来!他们随时可能找到这里!如果你不想你手下那些忠诚的士兵死得更多,不想你自己也陷入绝境,现在就立刻行动!”
“红漆记号?“周凌眼神猛地一凛,他并未立刻完全相信这个身份可疑的女人,但这情报太过具体,而且,如果属实,意味着他们内部有鬼,那个做记号的人,很可能就在他们中间,甚至红漆可能还来不及处理掉!他猛地松开钳制她的手,转身对着屋内所有人,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种迫人的压力:
“所有人听着!立刻检查自身!袖子、衣襟、里衬、荷包、护身符,所有从卡略城带来的东西,甚至靴底、指甲缝!里外翻转,仔细查看!重点留意有没有沾染上红色漆料!快!”
他特意加重了“红色漆料"四个字,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和动作。
命令一下,李佐等核心亲信毫不迟疑,立刻开始利落地翻检自身的衣物,动作迅速而彻底。
屋内响起一片窕窣之声。从卡略城军营临时抽调来补充护卫人手的那几个人,也纷纷动手。
然而,在这片略显嘈杂的翻动声中,有一个人显得格格不入。他动作明显僵硬迟缓,额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了细密的冷汗,眼神飘忽,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他的手摸到腰间一个半旧的、边缘有些磨损的皮质荷包时,指尖甚至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他磨蹭着,解荷包的动作慢得像是在拖延时间,在周围同僚大多已检查完毕、疑惑和审视的目光开始逐渐汇聚到他身上时,他才不得不硬着头皮,颤抖着手,准备将荷包的内侧翻出。
周凌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早已锁定了这个行为异常之人,尤其注意着他手中那个荷包和其手指可能残留的痕迹。就在荷包即将翻转、内侧即将暴露于众人眼前的那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那汉子眼中凶光毕露,脸上最后一丝犹豫被狠厉取代!他猛地从荷包看似平常的夹层里抽出一柄寒光四射、刃口带着诡异幽蓝的短匕首,身形如同压抑到极致后爆发的毒蛇,骤然暴起,匕尖直指周凌毫无防护的后心!
这一下变故极其突然,距离又近,眼看匕首就要沾血!“大人小心!”一直留意四周、尤其是这几个新调来人员的李佐,一直心存警惕,见状肝胆俱裂,几乎是本能地合身扑上,猛地将周凌向旁推开,同时手骨奋力一格!
“嗤啦!”
匕首锋利的刃尖划破了李佐手臂的衣物,带出一道血痕,但也因此力道偏移,擦着周凌的衣角掠过。
“拿下他!"周凌稳住身形,脸色铁青,厉声喝道。帐内亲卫反应极快,瞬间一拥而上,刀鞘、拳脚并用,迅速将那名行凶的细作死死按倒在地,夺下匕首,反剪双手捆得结实。惊魂甫定,帐外远处却隐隐传来了异样的喧嚣和兵刃碰撞之声,并且迅速由远及近!北狄士兵的呼喝声已经清晰可闻!“保护大人!"李佐不顾手臂伤痛,嘶声喊道,一把拔出腰刀。几名亲卫立刻组成护卫阵型,将周凌和仍被绑着的沈芳如护在中间。“走!"周凌当机立断,看了一眼被制住的细作,“把他带上!我要活的!”一行人迅速冲出营帐,借着营地的复杂地形,且战且退。李佐指挥若定,留下部分人手断后,主力护着周凌向预定好的安全撤离点转移。过程中,沈芳如因为双手被缚,行动不便,周凌虽未亲手搀扶,却始终让她处于护卫圈的核心位置,有亲卫在旁协助她奔跑。经过一番惊险的突围,他们终于暂时甩掉了追兵,抵达了一处隐蔽的山坳,那里有早已准备好的几间简陋石屋。
一进入相对安全的石屋,李佐便立刻带着那名被俘的细作去了隔壁房间,关门时,周凌冰冷的声音传来:“问清楚,谁指使的,还有多少同党。用最狠的刑,不必顾忌。”
屋内只剩下周凌和沈芳如两人,气氛再次变得凝滞。经过方才的生死时速,沈芳如气息未定,被反绑的双手因之前的奔跑拉扯而更加酸痛。她看向周凌,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恳切:“周大人,现在可以帮我解开绳子了吗?我已经证明了我说的话。”周凌走到她面前,阳光下他的面容冷峻依旧。他看着她手腕上被粗糙绳索磨出的红痕,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残留的怒意。他并未动手解绳,反而冷笑一声:“证明?你只是证明了北狄人要杀我,证明了军中有细作。但这并不能洗刷你身上的嫌疑。"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她的伪装,直刺内心,“我知道在吐谷部落的时候,你做过什么。那个看门人,那张纸条……别以为我查不到。”
他俯身,靠近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冰冷的嘲讽:“就算你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比如,你那个宝贝儿子贺兮远如今在我手上,又改变主意,跑来向我示警,甚至不惜暴露自己……但这前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