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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刑(3 / 4)

名,最终在酷刑下含冤而死。那段记忆如同烙印,深深刻在他心底,也让他自执掌刑狱以来,便始终秉持着一个原则,刑讯是为查明真相,而非发泄私愤。每一条性命,每一件案子,都该被慎重对待,这是他对自己、也是对逝者的承诺。方才那少年眼中的倔强与清澈,没有半分作伪,让他莫名触动。更让他难以释怀的是,这孩子身陷囹圄,却仍不忘读书习字,那在尘土中专注摹写的模样,像极了他年少时买不起纸笔,躲在私塾窗外偷听,用手指在沙地上反复练字的光景。

“这样一个勤勉好学、临危不乱的少年,当真会是叛国者的儿子吗?"蔡善边走边思忖,心头的疑虑越来越重。

况且,这少年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气度。

那份身陷绝境却不卑不亢的镇定,那双过于清澈明亮的桃花眼,还有偶尔抬手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矜贵姿态,都与寻常人家的孩子截然不同,更让他觉得此事恐怕另有隐情。

然而,蔡善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后,牢房内的气氛再度紧绷起来。赵四侧耳听了片刻,确认蔡善已经走远,这才缓缓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冷笑。

他从怀中摸出一根细细的特制细绳,绳身缠绕着细密的倒刺,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他一步步走向少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不甘,有怨毒,还有一丝隐秘的疯狂。

“小子,别怪我们心狠。“他晃了晃手中的束指绳,声音压得极低,“蔡大人不让动刑,可没说不让′伺候′你。这东西外头看不出半点伤痕,但里头的滋味……保管你毕生难忘。”

他用细绳轻轻缚住兮远的中指,缓缓收紧。起初只是轻微的束缚感,但随着时间推移,指尖开始发麻、发胀,最后传来阵阵刺痛。

兮远咬紧下唇,额间渗出细密汗珠,却始终一言不发。“换一只手!“赵四命令道。

如此反复,兮远的十指都经历了这种缓慢的折磨。虽然不见血迹,但那持续不断的麻木和刺痛,比瞬间的疼痛更难忍受。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但眼神依旧清澈坚定。“用醒神香!“赵四又取出一支细香点燃。辛辣的烟气缓缓飘向兮远,刺激着他的鼻腔和眼睛。他忍不住咳嗽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淌,却仍倔强地别过头去。终于,在持续的折磨下,本就瘦弱的少年支撑不住,昏厥过去。“泼醒他!想装死?没门!"赵四命令道,并取来了鞭子,准备更换刑具再教训他。

一名侍卫立刻端来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毫不留情地朝着兮远当头泼下!“哗啦!”

刺骨的冰冷让他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喉间发出一声呻·吟。冰冷的水流冲散了他脸上的尘土、汗水和血污,也将他为了遮掩容貌、精心涂抹的深色脂粉冲刷得干干净净,露出了底下原本白皙如玉、精致无比的肌脱和五官。

那张毫无遮掩的脸完全暴露在摇曳的灯火下,时间,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所有嘈杂、怒骂、喘息声戛然而止。

牢房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赵四举着鞭子的手僵在半空,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无边的惊骇与难以置信。“陛……陛下……?“他几乎是呻·吟般地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旁边几个侍卫更是如同见了鬼一般,猛地后退,有人不慎撞到刑具架,引发一阵叮咛呕哪的乱响,却无人顾及。

他们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死死地钉在兮远脸上。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如峰,唇形饱满优美,尤其是那眉宇间即便在昏迷中依旧萦绕不散的矜贵与疏离,这张脸,分明就是他们每日在朝堂上、在仪中、在御座上瞻仰的,当今圣上周凌年轻时的翻版!“不……不可能……怎么会…“”一个侍卫喃喃自语,腿肚子都在打颤。有人不死心,又踉跄着端来一盆清水,颤抖着手,用袖子沾了水,更加用力地擦拭着兮远的脸颊和额头。

然而,越是擦拭,那张脸的轮廓就越发清晰,与帝王容颜的重合度就越高!“咕咚。”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在这死寂中格外清晰。方才还杀气腾腾、恨不得将兮远生吞活剥的侍卫们,此刻一个个面如土色,冷汗涔涔而下,手脚冰凉。

他们看着少年手上一道道自己亲手留下的勒痕,只觉得那每一道伤口,都像是一张张催命符,贴在了他们自己和全族的性命之上!“你……你们谁爱动手谁动手…”一个侍卫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退到墙角,“我……我家里还有八十老母……我…我不敢了……这要是真的……咱位……咱们全都得掉脑袋……不,是诛九族啊!”“九族…“这个词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上。赵四手中的鞭子再次"啪嗒”落地,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上面已经沾满了无法洗净的罪孽,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快!快去找蔡大人回来!快啊!"赵四嘶声吼道,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恐慌。

蔡善被连拉带拽地匆忙唤回,刚踏入牢房门槛,目光触及兮远真容的瞬间,他整个人如同被一道九天惊雷劈中,猛地僵在原地!太像了!

像得让他灵魂都在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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