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周凌挑眉:“深更半夜,谁会进来查看?“说着又要往床上坐。“不行!"芳如死死拽住他的衣袖,“说好了要演得像样!万一有人起夜路过,从帐帘缝隙里看见随从睡在床上,像什么话?”“贺若大人倒是演上瘾了。“周凌似笑非笑地抽回衣袖,“那依你之见,该如何?让我睡地上?”
“正是!"芳如理直气壮地指着冰冷的地面,“随从本该如此。”周凌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襟:“若我染了风寒,明日谁去与阿鹿恒周旋?贺若大人莫非打算单枪匹马擒住乞袁?”
“你!“芳如气结,眼看他又要往床上坐,急中生智道,“那……那平分床榻!以中间为界,谁越界谁就是狗!”
周凌闻言轻笑出声:“贺若大人这般计较,倒让我想起话本子里那些争床榻的妃子………
他话音戛然而止,帐内气氛陡然微妙。
芳如心头一跳,强自镇定地接话:“周大人说笑,我等粗人怎配与宫中贵人相提并论。“她迅速从行囊里抽出一条束腰的布带,用力拍在床榻正中,“以此为界,如何?”
周凌凝视着她慌乱的动作,眸光微动,终是颔首:“准了。”于是那根普通的布带,成了楚河汉界。
芳如小心翼翼地贴着最里侧躺下,几乎要嵌进帐壁里。周凌则从容不迫地占据外侧,随手将佩剑放在触手可及之处。“贺若大人。"黑暗中忽然响起周凌的声音,“你若再往后退,就要穿墙而出了。”
芳如这才发现自己几乎悬在床沿,慌忙稳住身形。却听身旁传来一声极轻的低笑,气得她狠狠瞪向那道模糊的轮廓,虽然明知他看不见。
不多时,芳如仍暗自气闷,忽然觉得身上一凉,那床唯一的兽皮被子竞被周凌拽过去大半。
她立即伸手去抢,却被周凌用肘部压住被角。“周大人这是要冻死属下?“芳如咬牙切齿地发力。“呵。"周凌纹丝不动,“本官体寒,贺若大人久居此地,身强体壮,想必不怕冷。”
两人在黑暗中较劲,被子被扯得恋窣作响。芳如灵机一动,突然松手,周凌猝不及防向后仰去。她趁机猛地一拽,整条被子都被卷了过来。“看来周大人不仅体寒,下盘也不甚稳当。"她得意地将被子裹成蚕蛹。周凌不怒反笑:“贺若大人好身手。“忽然压低声音,“嘘……你听,帐外是不是有脚步声?”
芳如下意识侧耳去听,就在这分神的刹那,周凌长臂一伸,连人带被捞了过去。
她惊呼一声,整个人撞进他怀里,鼻尖瞬间萦绕清冽的龙涎香。“你耍诈!"她气得去掐他手臂。
周凌轻松制住她的手腕,慢条斯理地将被子重新铺好:“兵不厌诈。”芳如心有不甘,趁他不备抬起膝盖就要反击。谁知周凌仿佛早有预料,侧身避开的同时顺势用被角缠住她的脚踝。她顿时失去平衡,像只被裹住的蚕蛹般倒在榻上。“贺若大人这是要与我切磋武艺?"周凌挑眉,眼底掠过一丝戏谑。芳如气鼓鼓地从被卷中挣脱出来,一把抢过被子裹成个密不透风的茧,还不忘在两人中间重新拍出那道布带界限。
她警惕地盯着周凌,像只护食的猫儿。
出乎意料的是,周凌竞真的安分躺下,再没有任何动作。黑暗中,时间仿佛变得格外缓慢。就在芳如以为这场被褥之争终于落下帷幕时,身旁突然传来一声低笑,带着明显的讥诮:“想不到贺若大人魅力如此了得。那阿鹿恒看你的眼神,可不像是在看寻常兄弟。”
芳如背对着他,心头猛地一跳,她强迫自己用满不在乎的语气回应:“他喜欢谁是他的自由。就算他喜欢一条狗,也轮不到你来置喙。”“听这口气………周凌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若有似无的玩味,“贺若大人莫非当真喜欢男子?该不会对本官……“滚!"芳如猛地转身,抓起枕头就朝他砸去。周凌抬手稳稳接住枕头,两人在狭窄的床榻上扭打起来。兽皮被在争抢中滑落,芳如急于夺回,伸手去扯时,周凌的手臂无意中撞上了一处柔软的农琦。
两人同时僵住。
那触感转瞬即逝,却分明不同于男子结实的胸膛。周凌的手悬在半空,帐内陷入诡异的寂静,只余油灯燃烧的噼啪声。芳如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死死攥住被角,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质问。然而周凌只是缓缓收回手,神色如常地起身。就在方才那一瞬,他确实起了疑心,这贺若的身形未免太过纤细,方才的触感更是…但他随即自嘲地摇了摇头。
这世上女扮男装的把戏还少么?他何必深究。终究不是她。
“这床…让给贺若大人了。"他的语气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异样。他利落地翻身下榻,整理了下微皱的衣袍,朝帐外走去时,目光不经意掠过对方紧绷的侧脸。
确实有几分像,特别是那双眼晴睛……但这个念头刚浮现就被他掐灭了。“我出去走走。”
帐帘轻轻晃动,芳如怔怔地望着那道消失的背影,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沁满冷汗。
帐外,周凌负手立在月色下,夜风拂动他玄色的衣袂。他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指尖,最终却只是淡淡一笑。即便这贺若真是女子,又与他和干?他早已失去探寻其他女子秘密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