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6章
克莱尔又休假了。实际上，她停职了。
卡莉法捏着鼻子算她这些天收割的人头，和布鲁德海文警局的人翻脸，和检察长办公室的人翻脸,和新闻媒体翻脸。克莱尔在会谈室进进出出，一天之内和六组不同的人进行了相同的谈话。卡莉法拼命压下了关于克莱尔的各类新闻，本来应付督察机构的内部审查就够麻烦了。如果相关新闻引起公众质疑，克莱尔的问题只多不少。卡莉法只好把她像一滴融进水中的墨水一般抹去。但布鲁德海文的地下世界，那些阴暗的部分，都记住了她的名字。在第六次约谈以后，克莱尔麻木地说：“先停职吧，反正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停职,早点决定，早点解脱。”
“你只是想逃避检察长办公室的约谈！"卡莉法抓狂地指责，“他们又不可能真的逼你离职,最差的情况也就是把你转到SWAT小队去养K9。”克莱尔不以为意地摆手，“他们想要面子工程,那就给他们。”她把证件轻轻放到卡莉法桌上，随后用飞一般的速度逃出办公室，差点撞翻端着一盒甜甜圈的哈伦。
卡莉法的咆哮混在她的大笑声中，她顺手抢走一个甜甜圈，飞奔出门。在克莱尔以停职为借口休假，甩掉各种乱七八糟的检查时，夜翼正蜷缩在自己的秘密洞穴里，整合迄今为止断了脉络的线索。他像是在做连线游戏，把那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东西一一相连。首先是红心酒馆的海怪，经历过索姆斯的大变活人后，它一一他已经被证实前身是真正的人类。
其次是紫人。作为一个特征显眼的超级反派，他如何潜入布鲁德海文，怎么搞到安置受害者们的别墅，别墅下方的地道和暗室又有什么作用。现在前两个问题的答案浮出水面，是巨汉，那栋别墅是巨汉的财产。最后是离开布鲁德海文治疗心脏的巨汉，夜翼试探过监狱里的紫人，他对自己和巨汉的隐秘联系并不知情。
某种水下潜游的巨物即将浮出水面，而船上的人只能看到昏沉水面下滑过一个巨大的漆黑的影，海上唯有微波起伏。夜翼干涩的眼睛盯住电脑上的资料。
他开始走神了，思绪跳转到过去。迪克和克莱尔有过一次激烈的争吵，他们吵架的次数不算多，双方都能很快在争执的过程中很快恢复平静。迪克以为那只是一次普通的吵架，和往常的每一次冲突、讨论，没有任何不同。
他记得争吵的主题一一克莱尔开枪杀了一个对警察动枪的犯人。夜翼眨眨眼睛，干涩瘙痒的眼膜分泌出生理性的泪液。现在他用另一个身份发掘出真相，那晚的争吵是他们故事里最后一页倒数第二行的句点，再往后是一句饱含深意的结尾。而他什么都不知道。
噩梦一样的影子在阴影中游动，站到夜翼身后。不打招呼擅自闯入的客人低沉道：“她很危险。”
夜翼没有回头，他敲了一下键盘，屏幕黑屏，“她当时没有其他选择。“一百二十八个人。三个晚上。"影子投在地面与墙壁上，被灯光拉出怪物般诡异的形状。<1
转椅侧过来半边，夜翼摘下面具，露出年轻却疲惫的脸，“我不想和你吵架。”
黑暗中流动的线条组成了披风、尖耳朵头罩，以及明亮的蝙蝠的标志。蝙蝠侠走出黑暗，沉默不语。
“我不想和你吵架。"克莱尔揉揉眉心。<1巴希尔局促地站在酒店房间门口，像一个不知道手脚该如何摆弄的洋娃娃。过了半天，他发现克莱尔没有那么坚定地赶走他，鼓动的胸口终于燃起一点勇气。
他举起装满甜品的纸袋，甜腻的香气强势地扑到克莱尔鼻尖。巴希尔讨好地笑，“对不起，我为昨晚的激动道歉。”克莱尔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冰冷的眼神让巴希尔额头冷汗直冒。她努力克制了一下飞快扬起的嘴角，让开房门，“进来吧，和我说说韦恩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封杀你，又为什么要送你回布鲁德海文？”巴希尔松了一口气，踏进妹妹的房间。他谄媚地拆开外送袋，将提拉米苏、蛋挞和巴斯克取出来一一摆好，配上两杯咖啡。“其实没什么大事。"巴希尔说。
他的声音有些发虚，可惜克莱尔没注意到，不然她一定不会喝那口咖啡，“我、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点东西，所以我劝他，挖开他儿子的坟瞧瞧。"1“噗一一！"克莱尔一口咖啡喷出来，咖啡液冲进鼻腔，呛得她鼻涕眼泪一起流。
她胡乱接住巴希尔递来的纸，来不及处顺着下巴往下淌的咖啡，震声怒吼：“巴尔，你疯了吗？你劝一个父亲去挖儿子的坟？”怪不得布鲁斯·韦恩要封杀他，居然只是封杀而不是追杀，韦恩的脾气还是太好了。
“我也没办法呀，"巴希尔目光躲闪，“他身边纠缠着一个来自天堂的残魂。那道灵魂快要消散了，不是回到天堂，而是重返人世。”说到这里，他突然底气十足地为自己辩解，“我怕去晚了，复活的人被憋死在棺材里嘛！”
克莱尔的表情难以形容，好似一个疯画家马上要撕掉的画。她开始反思自己一定是缺觉少眠，大脑不清醒，才会一时心软把巴希尔放进来。“你…她叹气，“唉，他相信你了吗？”
“没有。"蝙蝠侠回答，风从推开的一线窗里闯进来，卷动他的披风2夜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