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将我的账本带回来吗?"玉昙揉着脑袋,疲乏引得她头疼,可却无法入睡。
慧心摇了摇头:“方才奴婢送姜汤进去时,郎君还在燃灯温书,没有提账本的事。”
“天黑路滑,阿兄肯定是知晓你拿着不方便,明日会让长明送过来的。玉昙转头翻起了其余账目,和慧心核算了一下,经商这两个月,盈利快三千两。
“邦邦一一"更夫敲响了三更的梆子。
玉昙想好要送玉鹤安什么生辰礼物了,下了贵妃榻,一瘸一拐地走去小案,左手执笔在宣纸下,笨拙地勾勒出雏形。“明日送去如意阁,我想在年关前将它做出来。"玉昙低头吹了吹宣纸,让墨迹干得更快些。
“是。“慧心每日都会出府,忙于打理生意,仔细将宣纸收好,明日便送去如意阁。
玉昙坐在梳妆台前,托着腮抽着放首饰的小屉,在一片水红明蓝中,一卷月白色的发带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她在从渔阳回汴京的第一年,也是玉鹤安出府游学的第一年。她的女红得了渔阳好多长辈的夸奖,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和玉鹤安分享。她亲自绣了条发带,她原本以为玉鹤安就算出府游学,也会回来过年,这是她为他准备的十六岁生辰礼物。
玉鹤安没回来,发带自然没能送出去。
玉昙将发带拿出来瞧了瞧,发带尾端,她绣了各绣了株兰花,取君子如兰。她当初的针线功夫还是太稚嫩了些,她想重新绣一条,必定和方才的华冠极为相称。
巧心在她身后拆发髻,三千青丝卸下,桃木梳一下下梳着长发。“这是娘子两年前绣的了,从未见娘子用过,月白倒是娘子不常用的颜色。”“娘子。"兰心顶着一头的霜雪进了屋子,在角落抖了风雪才上前。“娘子,我去外间守着。"巧心浅笑一声,退到了外间。玉昙担忧道:“怎么样了?”
兰心站在玉昙身后,小声交代:“午后,奴婢便去找赵钦,带着赵钦及越郎君二人往季府赶,远远就瞧见长明在守着大门口,就想着能不能饶侧门进府门,刚巧就听到娘子和梧娘的声音。
而后奴婢将赵钦找了间客栈,替梧娘解了蛊虫,身子没大碍了,只是需要滋补,越郎君的意思再活三十年没问题。
桐花巷不安全了,奴婢暂且将梧娘安置在客栈。”“做得不错。"梧娘的事情解决,她心中松快了不少,“快下去更衣吧,今日雪太大,别着凉了。”
“梧娘说等她病好了,她就走了,来日方长总有再见面的时候。”“不行,她不能走。”
梧娘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到时候她真是孑然一身了。“可是……娘子,放在身边到底是祸害……更何况不少人瞧见了梧娘的外貌,若是下次被郎君发现了,就不好解释了”
“我知晓了,我好好想想。”
玉鹤安这次到底是见她受伤着急,且玉鹤安提夫子的话,肯定是生疑了,只是被她转移了注意力,她需要将梧娘藏起来。迟来的困意终于蔓延上来,玉昙双目轻轻闭着,坠入梦乡。大
翌日清晨,暴雪停,天空碧蓝如洗。
玉昙依在软榻上,半眯着眼睫,没什么精神,面上只施了淡妆,藏不住眼下的青黑,和唇色的惨白。
美人染了三分病气,平添娇弱。
兰心一大早就出了府,照顾梧娘。
“叩叩叩一一”
门外响起叩门声,她一时间想不起,谁会这个时候来。她挪开扣在脸上的账本,挺拔高挑的影子落在门框上,压迫感十足,耳畔是剧情提示音。
【季御商颓废地站在玉昙的门前,他准备已久的画像示爱,玉昙似乎不喜欢,闹了好大一通脾气。
其实究其根本,侯府有意玉昙和楚明琅的姻缘。今日他特意早早来请罪,若是玉昙只想保持,那种若有若无的关系,他愿意退步。】
玉昙害怕地往里缩了缩。
季御商为什么会在这?
阿兄没将他送到官府裁办吗?
难道只是烧了那些画,他是怎么通过府上的人进来的?玉昙慌乱极了,巧心兰心她们在哪?
她的刀呐。
她该往哪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