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声：“是不是很可笑？我居然会因为自己有一半深渊血脉而感到……解脱。”“所以，这就是你的理由？"苏羽看着简天川的眼睛，声音依旧平静得听不出多少情绪。
“不，当然不是。“简天川摇摇头，将已经燃到尽头的烟蒂按灭在了旁边生锈的钢管上。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
简天川说着，又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低头点燃。“还记得叶连溪死的那场期末考试吗？我和陆飞还有厉老师他们坐在车上逃亡，然后有一只八阶异兽，往延江市的方向蓄力吐息。“简天川吐出一口烟雾，目光变得有些遥远。
“陆飞是在地上看到的你，然后跳车去找你，但我是在你去挡那道吐息的时候，就看到了你。”
“老实说，你那个时候真的很师。“简天川侧过头来朝苏羽笑了一下，“像个从天而降的英雄。”
“所以后面我就决定，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给你一个教训。”烟灰随着简天川的话，从他指间簌簌落下。苏羽没有作声，但放在身侧无意识收紧的手，还是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情绪变化。
简天川像是没有察觉到苏羽的情绪变化，或者说他察觉到了，但并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你过得太顺风顺水了，苏羽。总是一副游刃有余，好像什么都能解决的样子。”
“从觉醒异能，到和陆飞他们一起成为期中考试的第一名，再到后来挡下那道吐息，成为平州的高考状元…好像命运总是站在你那边。”“但是这样是不行的，苏羽。“简天川弹了弹烟灰，转头看了一眼远处天空中的赵毅。
“这个世界从来不会因为你是英雄就对你网开一面，相反，它只会因为你是英雄而对你更加残酷。”
“你看，就像现在。"简天川又把头转回来，看着苏羽，“你明明已经猜到，是我把那个银色巨人的消息告诉的深渊，却还要坐在这里听我废话。因为你在犹豫，你在想也许我有苦衷，也许事情还有转机。”“但现实是，没有。”
简天川掐灭了第二根烟，“在深渊那边要我帮他们调查黄昏魔神是怎么死的时候，我几乎立刻就想到了你。”
“我甚至都没怎么犹豫，就告诉他们可以去找鸟来确认。”“甚至让那群入侵大夏的魔神眷属，用调虎离山之计把那位引开，然后把鸟的灵魂传送回去的人，也是我。”
简天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而非背叛了整个族群的致命罪行。
“为什么。“苏羽盯着简天川的眼睛，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的这三个字。简天川迎着他的目光，忽然笑了。笑得甚至带着点近乎残忍的坦诚。“为什么？“他又重复了一遍苏羽的话，才回答苏羽的这个问题：“那当然是因为我说过，我要给你一个教训。”
“怎么样？这个教训够深刻吗？”
简天川说完，微微歪头看着苏羽，像是在等待苏羽的反应。苏羽没有说话。
废弃钢厂内又陷入了死寂，只有远处战斗的轰鸣声和简天川话音落下时的余音，在锈蚀的管道间碰撞、回荡。
其实苏羽对简天川知道他是奈克瑟斯的事，并没有感到太多意外。毕竞连他都能猜到简天川的身份，和他如此相似，又从高三（11）班的散伙饭上知道他们要去赤峰城悼念的简天川，又怎么会猜不到是他杀死的黄昏魔神呢？
“所以你看，苏羽。"简天川摊了摊手，“这就是现实。”“没有苦表，没有迫不得已。我就是做了，仅仅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苏羽静静地看着简天川，看着他带笑的眼睛，看着他脸上坦然的表情，始终没有说话。
直到一一
“轰！！！”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将整个钢厂都震得微微颤动时，苏羽才终于看着简天川，问出了那句：“为什么不把我说出去？”你明明早就知道那个银色的巨人是我，为什么却不把这件事一起告诉深渊？为什么你宁愿让深渊去找鸟确定，都不直接把我说出来？“简天川……
苏羽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要被远处的爆炸声盖住，但简天川还是听清了。“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