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第124章
为什么？
简天川脸上的笑容，似乎因为苏羽的这句问话而僵了一下。他低下头，从烟盒里抖出第三根烟。但这一次，他却只是将那根烟夹在指间，许久都没有点燃。
是啊…为什么呢？
简天川低头看着指间那根白色的香烟，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血脉被叶连溪唤醒时，在这具身体里看到的画面。
楚天川、简天川…
两个名字，两个身份……
可到头来，好像只有他简天川是永远找不到归属的"异类”。简天川扯了扯嘴角,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噩梦魔神厄莫多斯将他拉入梦境，要他帮袍们调查黄昏魔神之死的事时，对他……不，应该是对这具身体说的话。【怎么是你？楚天川呢？】
而那个时候,他又是怎么回答的呢?
简天川垂下眼帘，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哦，对了，他好像说的是……
【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们想让他帮你们做的事,我也一样能做到。】简天川还记得那个由无数扭曲光影构成的庞大存在，在听到他的这番话时，发出的低沉笑声。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一个被创造出来的人类人格，竞然想反过来吞噬主人格…有趣，太有趣了！】
【好！既然你想取代他，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你能帮我们查出黄昏是怎么死的，我就帮你吞噬掉这具身体的主人格,让你成为这具身体唯一的主人！】
简天川抬起头，望向了远处正陷入混战的天空，又低声重复了一遍苏羽的问题：“为什……”
为什么要在噩梦魔神厄莫多斯提出要查黄昏魔神之死时，说出那些话？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直接把苏羽的名字告诉深渊?为什么要代替楚天川，去做那些事？
简天川望着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嘴角忽然牵起一个淡到几乎算不上笑容的弧度。
“也许是因为……”
简天川转过头来看着苏羽，“我们是朋友吧。”因为是朋友，所以没有把你的名字说出去。因为是朋友，所以我要给你一个教训。
因为是朋友，所以选择了由我来背叛。
“你看，苏羽，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矛盾。”简天川轻轻笑了一声，将指间夹着的那根未点燃的烟，又放回到了烟盒里。“现在你知道了真相，打算怎么做？杀了我吗？”苏羽闻言，墨镜后的苍蓝色眼眸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朋……”
苏羽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像是在咀嚼一个陌生的词汇。是啊……
朋友。
他和简天川是朋友。
虽然过去，他们从未对彼此说过这两个字，但那些在教室里默契交换的眼神，那些在训练场上一次次的你将我从地上拉起来，我将你从地上拉起来，都黑默认了这种心照不宣的关系。
可是……
做了就是做了。
从简天川将情报泄露出去的那一刻起，有些事情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苏羽缓缓站起身。
风吹动了他白色的发丝，也吹动了简天川额前的碎发。“你知道，我必须这么做。”
简天川坐在那里仰头看着苏羽，很轻地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他对苏羽笑了一下，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所以我才说，一直在等你。”
苏羽的手抬了起来，指尖凝聚起危险而耀眼的红色光芒。那是属于18岁的五条悟的术式反转「赫」。压缩至极限的斥力在苏羽指尖凝聚成一点猩红，周围的空气甚至都因这恐怖的能量而微微扭曲。
简天川没有去看苏羽指尖那点足以将他彻底湮灭的猩红，而是将手里那包没有抽完的烟抛给了苏羽。
“做得干净点，你已经为此付出过一次代价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简天川的脸上甚至还带着点轻松释然的笑意，仿佛即将到来的不是死亡，而是一场期盼已久的解脱。苏羽没有说话，只是将简天川抛过来的那半包烟，握在手心。“对了，苏羽。”
在「赫」即将释放的前一秒，简天川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忽然对苏羽说道：“以后记得把自己藏好点，别再被发现了。”话音落下的瞬间，赤红色的光芒吞噬了一切。没有惨叫，也没有挣扎，只有一片刺目的红。绝对的斥力将简天川连同这个废弃钢厂一起彻底抹除。当那毁灭的红光散去，苏羽面前已经空无一物。只有苏羽手中那半包烟，证明着曾有一个叫做“简天川"的人，在这里存在过。城外的战斗还在继续，与不断传来的轰鸣声一起，震动着脚下的土地。苏羽缓缓放下了释放「赫」的手。烟盒的棱角略在掌心，带着一点残留的温度，像是简天川最后留下的印记。
他没有再去看简天川消失的地方，而是抬头看向了头顶被「帐」笼罩的天空。
“系统……
苏羽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现在好像有点理解五条悟杀夏油杰时的心情了…苏羽说完这句话，便低头看向了自己手里的烟盒。他没有为简天川川的死掉一滴眼泪，因为他的眼泪，已经在顾野带他去那个冰窟见江朝的那一天流干了。
苏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