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修补世界壁殚精竭虑的每一天。
他还看见「自己」因友人的虚假而痛苦,看见「自己」被自己的城邦背叛、嫌恶,看见「自己」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修补世界,被迫陷入了沉眠。可在数百年的梦之后,「池」被血骨粉碎的痛苦强行唤醒了。「他」听见了子民的悲哭,听见了城市的毁灭,听见了世界的崩碎。无数人嘶喊着叫「池」看一看这世界,叫「袍」救一救袍们,但「池」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已然忘却自己是诺克沙德的意识体开始绝望了。然后,袍发现这不是尽头。
和平被打破,一座又一座的城邦消亡,他眼睁睁地看着友人一个又一个死去,袍眼睁睁地看着世界的裂隙愈扩愈大,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在极致的绝望中,他发现了藏在死去的友人身上的真相,这让袍以罪人之名…耗尽了世界最后的底蕴,将时间的轮盘拨回了最初。这样……就能救雾海了吧?
有希望自诺克沙德心中升起。
他要问问圣索沃,他要问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袍要搞清楚雾海的未来。只要圣索沃肯好好回答,袍就原谅上次友人瞒着他的混账举止!!诺克沙德想着。
然后……
然后,袍看见……池听见、
一一圣索沃自杀了。
诺克沙德脑中的弦彻底断了。
他与那举起的刀一同将愤怒疯狂地砍在屠龙者身上,他在崩溃中彻底失去了冷静,可「袍」没有一一那个「袍」,这个记忆的真正主人,依旧冷静。「他」抽离了情感,再妥善不过地处理了一切,安排好了所有,然后…毅然决然地奔赴了危机四伏的星海。
他看着「袍」躲过一次次危机,看着「袍」死里逃生,看着「袍」拜访联盟寻找出路。
他看着「袍」拼命地寻找材料,看着「池」耗干了心血去研究那一份份象征死亡的记录。
他以为「袍」会成功的,他以为「自己」会找到出路的。可,为什么又出事了?
在遥遥的短暂联系中,「袍」听见了城邦的哀嚎,「池」再度失明,「他知道…自己又要失败了。
在返程的星舰上再次送别挚友,在大雾弥漫之地抱住了自己与友人的遗骨,在极致的痛苦中意识到世界已然摇摇欲坠、意识到不管自己再怎么修补,这一世的雾海都不可能活下来。
诺克沙德[他]在已然麻木的崩溃中自尽了。然后…又是新的开始。
诺克沙德[袍]在疯狂中部署了一切,再度踏上了圣索沃岛,不惜一切代价活捉了曾经的友人。
记忆的最后,「袍」仰首看向苍穹诡异的蓝月,曾如宝石般闪耀的瞳眸暗沉一片、满是枯败之色,苍白的指尖死死抓着怀中的薄册。冰冷的夜风吹起「袍」的发丝,却吹不散苦难。诺克沙德睁开眼,恍惚抬眸地看向深夜的蓝月,喉咙干涩,直到嘴角尝到了咸苦的味道才发觉自己哭了。
我……是谁?
是洛克西斯,还是诺克沙德?
意识体迷茫又痛苦地闭上了眼,泪水止不住地滴落。诺克沙德短暂的记忆在那数千年的血泪面前实在太过渺小,无数血色的场面闪回,过分沉重的情感压得他喘不过气。好恨、好想死、好想崩溃。
但不行,袍不能崩溃,他可是执掌基石的一-啊……不是了。
我……不是洛克西斯[维森索斯],我只是、只是一一他怔在了原地,在终于认清现实的瞬间,一股更为痛苦的窒息感笼罩了他。袍捂住了脸,落下的泪水中渐渐染上血色。一一现在的我,到底算什么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