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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3 / 5)

在屋檐下认真地分拣着药材。她看见山栀挎着竹篮从角门匆匆忙忙地闪了进来,赶紧压低声音问:“东墙根那株罗汉松弄好了没?“按照姑娘说的,系上靛青布条了。”

山栀一边回答,一边把新采的紫苏叶小心翼翼地铺在竹筛上。突然,里间捣药杵的声音停了,清音拢了拢灰鼠毛领子,从屋里走了出来,头发上插着的木簪还沾着一些苍术粉末。

“前日让你埋的陶罐取出来了吗?"清音说着,手指轻轻从晾晒的艾草上拂过,挑出了几片枯黄的叶子。

丹蔻赶紧朝着西墙根指了指:“就照您说的,埋了好几尺深,今儿早上挖出来的时候,罐身上还挂着水珠呢。”

山栀好奇地凑到那个粗陶罐旁边,就看见清音把罐子里的液体缓缓地倒进药炉里,又往里面加了些紫草根,开始慢慢地熬煮。琥珀色的药汁渐渐变得浓稠起来,就在这个时候,秋棠带着一身寒气推开了门,说:“甜水巷的赵娘子来了,正在观音殿哭诉说她婆婆病重。”清音不慌不忙地滤着药渣,问:“可是说心口疼,晚上睡不着觉?"看到秋棠点头,她就把药膏舀进青瓷罐里,“让净心带她去饮茶室,你把这安神汤送过去。“稍微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记得用那套雨过天青色的瓷盏。”暮色缓缓蔓延,将天地逐渐笼罩。

不多时,净心小沙弥一蹦一跳地跑来通报,说那赵娘子对着观音像,实实在在地磕了好几个响头。

秋棠见状,从袖中悄悄摸出一枚银丁香,说道:“这是她偷偷塞给我的,说是当作药钱。”

清音拿过竹镊,夹起那耳坠对着烛火仔细端详,随即轻轻笑道:“瞧这样式,像是孟相府三等仆妇的物件。”

禅房内,炭火渐熄,暖意也随之消散。

清音紧了紧身上灰鼠毛滚边的棉袍,指尖沿着舆图上朱笔标记的地方慢慢划过。

“姑娘,后山药圃的紫草根都已经挖起来了。"山栀抱着黄铜手炉走进来,嘴里呵出的白气,模糊了清音眉间那点醒目的胭脂痣。小丫头的鼻尖被冻得通红,却还是将手炉往案几上一放,说道:“姑娘,外头又飘雪了,您快暖暖手吧。”

清音微笑着,将舆图慢慢卷起,收进竹篾书筒里,问道:“令仪送来的当归,都晒好了吗?”

见山栀点头,她拿起案头的《百草辑要》,素白的指尖点在"冻疮”那一多目上,低语道:“这几日,估摸着该有浣衣妇来讨要艾草了。”话音刚落,秋棠便挑着羊角灯,撩起门帘走了进来。烛光映照在她的鬓角,上头的霜花清晰可见,显然是刚冒着雪去前殿查看回来。秋棠说道:“果然如姑娘所料,前头来了两拨人,都是城西浆洗房的娘子。其中有个穿着靛青袄子的,那十指肿得跟胡萝卜似的。”“可按照先前的吩咐做了?"清音说着,把手炉又塞回山栀怀里,起身整理了一下月白色的棉袍。

秋棠赶忙上前,帮她系上灰鼠毛斗篷,低声回应道:“按您说的,只告诉她们庵里的艾草早被人定完了。不过…她抿着嘴,露出一抹笑意,“奴婢特意让净心小师傅提了一句后山药圃。”

铜盆里的炭火"毕剥”一声,炸开几点火星,映照得清音的眼底好似流动着潋滟的光彩。她抬眼望向供奉在西墙的观音像,双手合十,轻轻拜了拜,说道:“明日辰时前,记得把东厢晾晒的紫草叶收进来。”到了次日清晨,丹蔻一瘸一拐地往石臼里添加当归,药杵撞击石臼的叮当声里,她忍不住说道:“姑娘何必亲自捣药呢?您这手前日生了冻疮,今早还渗出血珠呢。”

话还没说完,山栀就抱着晒匾走进来,匾里新采的紫草叶上还带着清晨的露珠。

“好丫头,去把前日收的蜂蜡取来。”

清音一边说着,一边将捣好的药泥过筛,青瓷碗里渐渐积攒起赭色的细末。这时,秋棠在门外轻轻咳嗽了几声,这是她们提早约定好的暗号。与此同时,那个穿着靛青袄子的妇人正跪在观音殿前,她那双手满是皴裂,合十的时候,血痂簌簌地往下掉落。

净心小沙弥抱着扫帚慢悠悠地晃过来,奶声奶气地念道:“阿弥陀佛,菩萨说,后山药香能渡苦厄。”

山栀捧着漆盒,等在梅树下。看到妇人跌跌撞撞地走过来,她赶忙迎上前去行礼,说道:"施主可是来寻艾草的?不巧,都已经施完了。"说着,她适时地露出腕间的冻疮,“不过我们居士自制的紫草膏,倒是十分灵验。”暮鼓时分,秋棠把六枚铜钱压在观音像的座下。摇曳的烛影中,隐约能看见钱币上系着靛青色的丝线。

她将地形图铺开,说道:“那妇人住在槐花巷的巷尾,她男人在码头扛活。她左右的邻舍,有六户是浆洗娘子,还有两户是卖花婆子。”清音用手指蘸了蘸茶汤,在案几上勾画着,吩咐道:“让丹蔻把剩下的紫草膏分好装,明日你去槐花巷收晒衣绳。“语罢,她忽然轻轻一笑,“记得穿那件藕荷色的袄子。”

腊月十五,北风格外凛冽,好似刀子割得人脸颊生疼。清音裹着素锦斗篷,站在白云庵藏经阁的飞檐之下。远处的山道上,江映雪乘坐的青帷马车正缓缓碾过薄冰,车前的两盏琉璃风灯,随着车身的晃动,闪烁出流金般的细碎光影。“你呀,可真够促狭的!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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