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云禧双目滚烫,嫌恶地像疯了一样,极尽所能地挣扎捶打。
萧慎敬却怎么样都不肯放手。
有些事,该来的终会来。
他做了这些日子的懦夫,如今真正面临宣判时,已经平静下来。直到将云禧带到了棺木前。
哭泣的江远侯府众人,看到被天子抱进来的云禧时皆是惊愕。可云禧却像是什么都看不到了,发红的双眼盯着那口黑漆漆的棺材。她挣扎着扑了过去。
可棺盖下没有她熟悉的面容,没有大哥挺拔的身躯。只有……几根焦黑扭曲、形状狰狞的骨头,散落在铺着明黄色绸缎的棺底。刺目的明黄衬着那触目惊心的焦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她维持着这个探看的姿势,泪水汹涌。
所有的崩溃,都在看到那几根黑骨的瞬间,被一种冰冷到极致的死寂所取代。
然后,她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抬起头。目光,越过冰冷的棺木,落在萧慎敬身上。云禧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里面翻涌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她开口了,一字一顿地问道:“大哥呢?"顿了顿,仿佛在确认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又像是在陈述一个不容辩驳的真理“萧慎敬,你把我大哥……藏在哪里去了?”
这平静到诡异的质问,如同一把淬了冰的匕首,刺得他心头发悸。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他挺直了背脊,强行压下心口的的慌乱。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说道:“范爱卿…忠勤国事以身殉职,焚于烈焰,尸骨…难全。”然而,这宣告,落在云禧那死寂的耳中和空洞的眼里,却激不起一丝波澜。她只是依旧那样,平静地、执拗地看着他,仿佛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与她无关的、遥远而模糊的回音。
这种平静,比任何痛哭流涕都更让人感到绝望。“云禧……"萧慎敬心慌地上前一步。
云禧倏然抬眸。
那含泪的杏眸里是滔天的恨意“萧慎敬……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萧慎敬浑身一颤。
这一瞬,脚下的土地瞬间塌陷,他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拼命拽入悬崖。那悬崖深不见底,只有彻骨的寒风呼啸着灌入他的七窍。云禧不止恨萧慎敬。
更恨自己。
为什么…她会蠢到相信萧慎敬这样冷血无情的人?他是君王,威仪尊严大过一切。
他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地放过一个一而再再而三欺君的臣子?帝王心术
帝王心术……
哈哈哈……
亏她还以为他真的在改。
真的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