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68章
晏绥垂眸看着她的笑脸,漆黑眼底晦暗幽沉。顾念着她身子不适经不住折腾,他手掌克制在她腰上摩挲着,半晌,漫不经心低声道:“既然来了,就不能离开了。”
面前的人显然没有留意到他眸里的深意,笑眼盈盈与他讲着条件:“那殿下就要好好保护我,也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被坏人暗算到,否则就只能跟我一起回去做鬼了。”
晏绥淡哂暗想,一起做鬼这种事,百年之后再去与她体验也来得及,眼下他得先想想如何才能把她养得不这么瘦弱单薄,让她先陪他度过人间这漫长的百年。
他静默片响,沉淡开口:“今日之事没有那么重要。”裴旖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他静声补充:“孤不必亲自过去。”
她缓慢眨了眨眼,迟钝会意过来他的意思,听见他接着道:“以后你不舒服的时候说出来,孤留下来陪你。”
心脏上好似有一块隐蔽的缺口,突然灌进来温热的风。裴旖有一瞬沉默,随后这种异样的感觉很快被她自己强行屏蔽掉,状似随口回道:“不重要的案子,殿下怎么还亲自过来这里了?”
面前的人似乎从昨夜到这一刻都没有明白过她隐晦的心思,理所当然反问:“你不是在这里?”
裴旖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可不知为何,心情却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愉悦。她压住了心头那种道不明的复杂情愫,半刻后,启开唇玩笑道:“殿下放下公事陪我,岂非是存心让我心怀愧疚,更不舒服?”晏绥轻嗤:“你没心没肺,也会愧疚?”
她不服气:“我怎么没心没肺了?”
他数落道:“你在这里十四日,连封信都没有给孤写过,倘若孤一直寻不到你的下落,你还真打算在这里常住下去了?”听他提起写信一事,裴旖不免有些心虚:“那个…那个刺客说京城很多人想要杀我,还说你现在对我恨之入骨,我也不敢贸然传信回京……她越说底气越薄,面前人却是越听脸色越沉。她余光瞟着他的脸,直至彻底噤了声,他盯着她的脸冷笑:“怎么不说了?”裴旖静默不语,晏绥冷冷质问:“在你眼里,孤是非不分,昏聩无能,会轻易受人蒙蔽,是这样吗?”
她垂着眼,声音很小:“不是的。”
“那是什么?”
裴旖委屈巴巴辩解:“当时我也不知京城发生什么事了嘛,我连这里离京城有多远都不知道,我是真的很害怕,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面前人冷眼看着她,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她继续无辜装弱:“我一个弱女子,既没有银子又没有武功,被扔到这么一个人不生地不熟的地方,除了等还能做什么?万一我传信回去被截获,让那些人发现我还活着,那我岂不是死得更快了?”
床边的人仍旧沉着脸不语,裴旖长长叹一口气,低垂着脑袋,幽幽念道:“阿沅好可怜,大喜之日被人劫走抛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日夜盼着表哥来救她,可她的表哥是英俊又厉害的大人物,在京城忙得很,磨磨蹭蹭半个月才找过来,来了还好凶的骂她…”
晏绥沉沉盯着她的脸,被她气得牙痒手也痒,狠狠掐着她的腰俯身在她颊边的软肉上咬了一口。怀里的人顺势搂住他的脖子,毛茸茸的脑袋在他下颌上蹭了蹭,以退为进软声哄他:“表哥都咬过我了,就不能再生气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拿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无赖相一点办法都没有,单手扣紧她的腰坐起身,她跪坐在他腿上,仰起小脸主动保证:“下次我一定第一时间写信给你。”
他冷冷睨着她:“还有下次?”
裴旖小声嘟囔:“这次不也是防不胜防。”晏绥轻蔑嗤道:“那是长公主府不行。”
长公主府虚有其表,实则四面透风,漏得跟个筛子一样。不过转念一想,她本来就是假郡主,晏月华又会花什么心思在她身上?她的别院恐怕一直以来者都是长公主府守备最弱最烂的一处。
倘若他早知她是假的,定会给她配备更多的暗卫,同时早早将她从长公主府带出来。她若是早跟在他身边,绝不可能生死不明失踪这么多日,在这穷乡低壤里吃了这么多没必要的苦,还差点被人抢去做外室。晏绥手臂揽着她的单薄腰身,唇尾沉沉抿紧。昨日早上他们出发之前,前一夜去了何家的暗卫来报,说何秋原在床第之事上极其变态残虐,这些年被他折磨死在床上的女子不计其数,且他年轻时纵欲过度,身体早已虚透,为了能在大喜之日重振雄风,他提前几日就在喝补阳的汤药了。
何秋原被灌了烈性药后一个晚上都没扛过去就咽气了,还是死得太舒服了,想到自己怀里的人曾经被那个老畜生如此觊觎甚至还差点得手,晏绥的脸色不禁再次黑沉下去。
他眸光幽沉盯着怀里人的脸,裴旖被他盯得莫名有些不安,同时也很困惑,自己刚刚都已经把他哄好了,为何他忽然间又不高兴了?莫非是因为方才提到了长公主府,他忽然想起来她也是长公主府的一员了?两人各怀心事沉默着,片刻之后,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了两人间的静默氛围。
晏绥闻声放开了她,按着她的肩将她压回被子里盖好,低声嘱咐她好好休息。他起身走出房间,合上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