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却是性情就与师门传下的拳路天然契合,所以两者越往后,拳技高低就越悬殊。
严官倒还好,出拳有些分寸,为人还算厚道,只是那个瞧着眉眼娇柔的小娘们,下手才叫一个狠辣,简直就是将他们两个当会走路的木桩子打。
江湖人出门在外,眼中所见多是江湖事,
在剑气长城,裴钱被郭竹酒气炸了好多次,关键都是些闷亏,所以她曾经偷看过郭竹酒的心境。
故而相对于一路破镜势如破竹的裴钱,不谈治学,曹晴朗只说修行一道,确实显得十分黯淡无光了。
二楼?
一开始聊得还算含蓄,多是陈平安问了些竺奉仙这些年的近况,还有老帮主那个孙女在金桂观的修行事。
只是不得不承认,黄梅的武道成就,一定会比师兄严官更高。
陈平安说道:“随便问。”
裴钱正要说话,曹晴朗笑道:“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问先生去。”
竺奉仙愣了愣,然后大笑起来,乐不可支,一手端酒碗,一手指了指对面的陈公子。
反正就是个横空出世的强横之辈,当初她以一种近乎无敌之姿,现身中部大渎战场,出拳之重,手段之狠,
呵,榜眼。
陈平安通过这场观战,看出了些端倪,出拳果决,与出拳阴狠,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拳路。
大骊宋长镜,鱼虹是根本不敢问拳,会死。
徒子徒孙一大堆,只是如今还没有所谓的关门弟子。一般来说,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不收关门弟子,只有两种情况,要么自认还能活很多年,要么就是一直找不到心仪的弟子人选,找不到一个可堪大用的继承衣钵者。无论是山上山下,无论百姓人家还是天潢贵胄,幺儿最受宠,几乎是定例了。
这次小陌学聪明了,没有那句“当讲不当讲”。
竺奉仙依稀认出对方有几分眉眼相熟,试探性问道:“可是金桂观萍水相逢的那位……陈公子?”
各自饮尽杯中酒,竺奉仙又倒满酒。
其实那个中年人就只是个底子不错的六境武夫,不过在那地方小国,也算一方豪杰了。
竺奉仙端起酒杯,小心翼翼问道:“陈公子是那落魄山的谱牒仙师吧?可是祖师堂嫡传弟子?”
关于对郑大风的称呼,如果按照郑大风的说法,是他跟曹晴朗,反正年纪差不多,相貌更是瞧着相近,站一块儿,很容易被误认为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所以喊他一声郑大哥就行了,要是喊郑叔叔,就把他喊老了,没人会信的。
曹晴朗表明此次登门目的:“你除了当年跟先生一起离开藕福地的那趟北游,后来还曾独自南下桐叶洲,我想与你讨教一些沿途的风土人情,说得越详细越好,所以可能会耽误你练拳半天。”
这是早年在藕福地,陆先生给出的一份“山上考卷”。
京城火神庙那场名动一洲的擂台比武,鱼虹胜过了周海镜。
到了二楼屋子,在公子与两位江湖朋友走向酒桌,走在最后边的小陌就轻轻关上房门。
陈平安说道:“这就叫目空一切,顾盼自雄。听着像是贬义,其实对武夫而言,不是什么坏事。”
走在廊道中,小陌笑道:“先前看那鱼虹下楼梯之时,出场架势,感觉比小陌认识的一些老朋友,瞧着更有气魄。”
小陌点头道:“学到了。”
暖树姐姐在外人那边才会很淑女,其实在她和小米粒这边,也很活泼的。
其实这都没什么。
庾苍茫此刻瞥见那严官与黄梅走上楼梯,聚音成线道:“憋屈。早知道是这么个结局,打死都不加入伏暑堂了。这事情确实怨我,拉着你一起倒霉。”
光是这么一出,就等于给足了“郑钱”极大的面子。
然后老人指了指庾苍茫,“这个庾老儿,才值得说道说道,以双拳打杀了一头妖族的地仙修士,算一条真汉子。”
如果不是这场比试,陈平安还真不知道长春宫渡船的生意如此之好。
玉液江最为河床弯曲,故而水性无常,不同河段的水运浓郁极为悬殊,所以既有灵气贫瘠如“无法之地”的河段,也有灵气充沛的山水形胜秘境,都被水神娘娘叶青竹开辟出数座修道府邸,也是玉液江一笔不小的进账。
竺奉仙摇头道:“那玩意儿多耗钱,而且还是山上的神仙钱,里俏的,我跟老庾既没兴趣,兜里也没那闲钱,平时又没脸去蹭谁的镜水月,鱼老宗师的两位高徒,倒是好这一口。一个看仙子,一个看剑仙,不亦乐乎。听说黄梅每次瞧见那个风雪庙的魏大剑仙,就要犯痴。在她的屋子里边,还请山上的丹青妙手,画了一幅魏大剑仙的挂像……”
窗外云高云低,裴钱看得有些失神。
鱼虹此次登船,之所以没有从大骊京城直接返回宝瓶洲中部的自家门派,是打算走一趟披云山和玉液江,之后再去一趟西岳地界,对那素未蒙面的北岳山君魏檗,鱼虹神往已久,至于那位水神娘娘叶青竹,与自己一位弟子间的爱恨纠缠,鱼虹没打算化解,这趟造访水神府,是奔着谈一桩买卖去的,南边有几个山上朋友,打算在玉液江那边联袂修行甲子光阴,等于包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