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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先生忍住笑说道:“别怪先生啊,谁让她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那就么得法子了,你得多担待些。”
鱼虹的两位嫡传弟子,一男一女,都很年轻,三十来岁。
而且大概是因为听到了庾苍茫的那件事,公子今天才会自报身份,当然不是故意端什么架子,而是江湖相逢,可以不谈身份,只看酒。
大渎战场之上,她好像永远孤身一人,刻意拣选蛮荒大军大阵极为厚实的凶险之地。
鱼虹误以为对方是听闻自己与周海潮要比武的消息,就乔装打扮,悄然入京,悄然观战。
曹晴朗察觉到裴钱的古怪眼神,疑惑道:“怎么了?”
红烛镇是三江汇流之地,如今更是大骊最重要的水路枢纽之一,被誉为流金淌银之地,不过三条江水,水性各异,绣江水性柔绵,灵气充沛且稳定,此外虽然名为冲澹江,但其实水运汹汹,水性雄烈,湍悍浑浊,自古多洪涝水患,经常白昼雷霆,最难治理,而且按照大骊地方府志县志的记载,以及曹晴朗搜罗的几本古神水国正史、野史,书上有那“此水通海气”的神异记载,这条江水的神位空悬多年,化名李锦的书铺掌柜,作为冲澹江新任江水正神,算是跟落魄山关系最亲近的一个。
曹晴朗点头道:“没问题。”
然后陈平安举起酒杯,“今天就喝这么多。”
自家公子倒是看得用心,好像对那个黄梅的拳法路数,比较感兴趣。
再加上那拨至少是远游境的纯粹武夫,
裴钱停下走桩,坐在桌旁。
裴钱看得出来,左师伯很喜欢曹晴朗这个师侄,在城头那边,跟她聊完之后,就拉着曹晴朗问了许多问题。
何况对方似乎脾气不太好,山上已经有些沸沸扬扬的传言,此人竟然在那众目睽睽之下,都做得出手刃袁真页的勾当。
竺奉仙去取出两坛酒,期间看了眼庾苍茫,后者不露痕迹地摇摇头。
陈平安点头道:“我刚才与小陌在云中隐匿身形,远远看见了的,等下会去打声招呼。”
其实桌上这两壶仙家酒酿,就是竺奉仙在大骊京城专程为庾苍茫买来的疗伤药酒,只是不曾想竟然在渡船上遇到了朋友,竺奉仙一个高兴,就不小心忘了这茬,所以方才取酒的时候,眼神才会有些歉意,只是庾老儿本就是个大气的人,根本不介意就是了,不然两人也当不成朋友。
曹晴朗一笑置之。
当时还有两个少女,分别叫竺梓阳和刘清城。前者鹅蛋脸,一说话就喜欢脸红,她有把随身携带的裁纸刀,名“蕞尔”。
裴钱笑呵呵道:“怎么可能。”
小陌轻轻挥袖,驱散那些朝公子那边喷去的一大口酒水。
裴钱说道:“前辈二字不敢当,你们喊我裴钱就行了。”
由此可见,从伏暑堂走出去开枝散叶、自成一派的武夫,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冒昧问一句,可是郑宗师?”
“先别急着喝酒,等我说完。”
竺奉仙当场一口酒水喷出来。
她也没说是可能什么,不可能什么。
其中一袭青衫,率先抱拳笑道:“竺老帮主,青鸾国一别,多年不见了,老帮主风采依旧。”
鱼虹点头道:“无妨,渡口停靠渡口,我下船后会先走一趟披云山,届时劳烦郑宗师派人给个消息。”
竺奉仙点头道:“好,陈公子这个朋友,我就当刚认识,交定了!”
裴钱摇头道:“应该是凑巧同船南下。”
长春宫的酒水,据说是最能养伤的仙酿,比起一般仙府酒水更能裨益体魄,在山上都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庾苍茫在战场上落下了病根,一直没能痊愈,不然也不至于投奔鱼虹,所以今儿多喝一杯是一杯。
陈平安笑道:“阴阳家嘛,做事情比较滑头,在两可之间,双方真要吵到文庙那边,也是一笔糊涂账,就算我们吵赢了,打在中土陆氏身上的板子,还是不会太重。”
陈平安突然侧耳聆听,一口喝完杯中茶水,起身笑道:“不曾想还有热闹可瞧,那个黄梅好像跟人打起来了。你们忙自己的,我看完热闹,再与竺老帮主叙过旧,下船就不跟你们打声招呼了。”
只是不像天赋异禀的小米粒,再一样的风景,都被能小米粒看出朵来。
竺奉仙深以为然,啧啧不已,“要说钱财的开销,何止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真心比不得你们这些山上神仙。”
她安静望向窗外。
所以双方就各走一边好了,不用混个什么熟脸。
既是剑仙,又是止境?天底下的好事,总不能被一个人全占了去。
曹晴朗在家乡就开始按部就班修行。
一个有钱还买得着、而不是买得起长春宫仙酿的年轻仙师。
怎么,曹木头这个看着老实憨厚,难道其实每天都憋着坏,准备迟早有一天要跟自己翻旧账?
裴钱咧嘴一笑。
当时郭竹酒个儿比裴钱高,两人明争暗斗的时候,总是裴钱吃瘪,说话的时候,郭竹酒总喜欢屈膝平视裴钱。
那个严官是以自身性情压制拳法浸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