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
所以程荃在十三之争后的那场攻守战中，才会被一位大妖重光死死盯住，还以偷袭之法，使得程荃跌境，就因为捉对厮杀的玉璞境程荃，兴许在剑仙当中半点不显眼，但是到了战场上，与那拥有一把“甘霖”的玉璞境吴承霈，这类剑仙，会对蛮荒天下攻城大军造成极大的杀伤。
齐狩捻出两张符箓，分别是路引符和过桥符，仔细打量一番，两种符箓，比想象中品秩要更高，画在这些粗劣符纸之上，真是糟践了符箓，齐狩犹豫一番，终于与陈平安心声言语道：“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陈平安转头望去，程荃淡然道：“闭嘴。老子没钱给你骗。”
可能会有一些剑修想要如此，但是只能将这个大有怯战嫌疑的念头，深埋心底。
程荃反而心情大好，熟悉的场景，根本不怵这个，只是喝人的酒水，拿人家的印章，到底是不好回骂过去，笑道：“怎么还骂人呢。”
“看人心，是推敲，是推门好，还是敲门更好？我看都不好。”
陈平安笑道：“仗剑去国，离乡万里，了无牵挂，是很剑仙。”
齐狩陷入沉思。
陈平安收起印谱，今天两桩包袱斋买卖都没成，还白搭进去两壶仙家酒酿，可既然程荃说了剑修一事，加上事不过三，就是个好兆头，笑道：“借前辈吉言，然后成了剑修再说。”
只说驾驭飞剑一事，果然还是自己最在行，不用被一个个道理拘束，心意自然更加纯粹，道理是好，多了也会压人，飞剑自然而然会慢上一线，一线之隔，云泥之别。
齐狩说道：“剑气长城没这个说法。”
陈平安直接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狗屁！”
并且城头之上，除了巅峰十人和某些位置关键不可挪窝的大剑仙之外，其余众多剑仙，都开始悄无声息地轮换驻守位置。
齐狩道：“你存心杀猪？”
所幸都没耽误出剑阻敌。
齐狩停下脚步，好奇问道：“那得多少钱？”
陈平安笑道：“你猜。”
齐狩有些羡慕那个二掌柜，真是与谁都能聊。
程荃以心声笑问道：“生意就这么黄了？”
陈平安点头道：“我闲着没事，我还很在行。”
程荃突然说道：“在我看来，撇开什么拳法法宝，你小子颇有急智，这才是最傍身的本领，我若是让你篆刻方才那枚印章，边款不变，只是需要你将那印文换一换，你会刻下什么内容？要我看，皕剑仙印谱加上那些扇面题款，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文字，读了些书，都能照搬摘抄，大不了就是化用一番。算不得真本事，文圣一脉的弟子，一肚子学问，不该仅限于此。”
程荃又听不懂，还得去猜对方到底骂了什么，陈平安有些时候眼神怜悯，用那别处方言，夸人骂人夹杂在一起，偶尔再用剑气长城的言语重说一遍，程荃要想针锋相对，就又得猜那话语真假，所以有些处境艰难，一身与赵个簃相互砥砺多年出来的骂架功力，难免大打折扣。
这也正常，一位是久经厮杀的老剑修，一位是锱铢必较的二掌柜。
程荃愣了愣，“等会儿，照你的意思，是成与不成，你都没个保证？！”
陈平安以折扇轻轻敲打手心，说道：“不瞒程前辈，示敌以强，是我的拿手好戏。不管谁与我过招，赢面都会很大。比如我身边这位齐兄弟。”
陈平安收起养剑葫，“开工挣钱。”
君子敬其在己者，而不慕其在天者，是以日进也。
他程荃与那赵个簃，两人争了一辈子，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喜欢谁，她只说谁先跻身了仙人境，她就喜欢谁。
陈平安以折扇一招，将那两叠符箓驭回自己身边，笑道：“买卖不成仁义在，白送一句齐兄圣人教诲，‘君子敬其在己者，而不慕其在天者，是以日进也。’”
陈平安笑道：“也不能这么说，我这符箓之法，极其来之不易，一旦成了，威力是真的不小……”
齐狩神色古怪，“你就这么不怕死？图什么？”
陈平安恍然。
陈平安坐在一旁，丢过去一壶竹海洞天酒，自己摘下那枚暂时还养着四把飞剑的养剑葫。
第二场战事当中，同样是初一十五、松针咳雷四把飞剑，陈平安应对得愈发轻松惬意，飞剑极快。
齐狩有些无奈。
齐狩笑了起来，“你就不怕我是将计就计？别忘了，跳珠飞剑极多，你当下依旧不知道我到底有几把，你难不成能一直盯着我那处战场的所有细节？”
陈平安带着齐狩离开墙头，一起蹲在墙角根的走马道上，将那些黄纸符箓一股脑儿堆在自己脚边，聚音成线，轻声道：“不同的符箓，有不同的价格，齐兄就不是那种会斤斤计较的人，所以我直接给出一个公公道道的打包价，打个对折，一千张符箓，一张不少，只收齐兄三颗谷雨钱。”
所以相较于两个邻居，陈平安的四把飞剑齐出，齐狩的虐杀妖族，程荃这边的战场，十分清爽干净。
毕竟这把飞剑跳珠，比那祖传的半仙兵佩剑“高烛”，更是齐狩的大道根本所在。
程荃看到一方印章的边款，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