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练练手。”
柳清风淡然道:“第一,我劝你返回狮子园,不然到了县衙官署,我还得照顾卧病不起的你。第二,再劝你,也是告诫自己一句话,以言伤人者,利于刀斧;以术害人者,毒于虎狼。”
道路两侧芦苇荡又哗啦一下向左右两侧倒去,簌簌作响,在原本万籁寂静的夜幕中,极为刺耳。
裴钱好像便有些兴致不高,心情不好,在陈平安屋子抄完书,就默默返回自己房间,跟以往的裴钱,判若两人。
柳清风突然对陈平安的背影说道:“陈公子,此后最好不要留在京城附近等待机会,想着既遵守了承诺,又能够再次遇上李宝箴。”
是一张在浩然天下早已失传的日夜游神真身符。
裴钱就轻轻撞在了从那边走过的一名魁梧男子,那人腰佩长刀,嗤笑一声,“不长眼睛的小东西,给老子滚远点!”
李宝箴点头道:“肯定要悔青肠子。”
这天在深山老林中,裴钱在跑去稍远的地方拾取枯枝用来烧火做饭,回来的时候,一身泥土,满头草,逮着了一只灰色野兔,给她扯住耳朵,飞奔回来,站在陈平安身边,使劲摇晃那只可怜的野兔,雀跃道:“师父,看我抓住了啥?!传说中的山跳唉,跑得贼快!”
柳清风想了想,答道:“要相信崔国师的算无遗策。”
五指如钩。
李宝箴咧嘴笑了,“那倒是没有。”
朱敛火急火燎道:“别啊,大兄弟,咱们打咱们的,不耽误我家少爷跟你家主子的正事。”
柳清风将李宝箴搀扶起身,“看来我们还得回趟狮子园,先给你换上一身衣衫。”
李宝箴叹了口气,对老车夫说道:“收手吧,不用打了。我李宝箴束手待毙便是了。”
这两件东西,龙宫玉佩,是李氏祖传的保命符之一,那张符箓,更是大哥李希圣的临别赠礼。
老车夫将奄奄一息的李宝箴救上来,轻轻出手,帮李宝箴赶紧吐出一肚子积水。
陈平安看着这一幕,忍俊不禁。
陈平安笑着不说话。
陈平安然后对柳清风说道:“你们可以救人了。”
朱敛哈哈大笑道:“是少爷早早帮你以仙家的小炼之法,炼化了这根行山杖,不然它早稀巴烂了,寻常树枝,扛得住你那套疯魔剑法的糟践?”
李宝箴有些恼火,若是再等个几天,等到一位负责保护他安危的大人物进入青鸾国,那就是万事不惧的大好形势。什么大都督韦谅、唐氏首席供奉周灵芝,都不值一提。
裴钱错愕,随即有些不舍,辛辛苦苦才抓到的,便问道:“师父,能不能养肥了再杀了吃?我找根长绳子绑住它,一路上我带着它好嘞。”
石柔讥讽道:“这都没打死你,你朱敛岂不是拳法通天,世间无敌了?”
柳清风问道:“有命重吗?”
看到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
李宝箴与他对视。
一大一小在渡船栏杆那边,陈平安摘下养剑葫,准备喝酒。
朱敛抬起手臂,双掌手心摩挲,跃跃欲试,微笑道:“那个驾车老头儿,虽是远游境武夫,老奴完全可以应付,少爷,好歹是一个境界的,到时候若是老奴一个不小心,没能收住手,可别见怪。”
只是陈平安却说道:“不亏不赚,得手的两件东西,我刚好送给一个更适合拿着它们的人。”
陈平安这一拳只用了二境武夫修为。
李宝箴突然眼神中充满了快意,轻声说道:“陈平安,我等着你变成我这种人,我很期待那一天。”
没事就好。
李宝箴望向陈平安。
陈平安喊住了她,带着她一起离开屋子,去船头欣赏云海风景。
最关键是两件价值连城的仙家器物,必须由他李宝箴亲自“开门”后,外人才能借机一探究竟,不然上五境修士之下,任你是地仙,谁拿了都是不值一文的死物。
李宝箴右手捂住左手手腕,凄惨而笑,“算你狠,怕了你了。”
为人处世,用心专者,不闻雷霆之震惊。
朱敛身形在空中舒展,单脚踩在一根纤细的芦苇荡上,左摇右晃了几下,微笑道:“大兄弟,看来你跻身第八境这么多年,走得不顺遂啊,登高之路,是用爬的吧?”
朱敛笑问道:“石柔姑娘,在担心我?”
裴钱也一边演练白猿背剑术,行山杖暂且当做她的剑,一边回答道:“下了雨,我就可以帮师父撑伞了啊。”
老车夫讥笑道:“这话说早了吧?”
陈平安捏碎李宝箴手腕骨头后,李宝箴那条胳膊瘫软在地,只差一步就被开启术法的玉牌,被陈平安握在手心,“谢了啊。”
朱敛又一脚踹过去,给裴钱灵活躲开,朱敛笑骂道:“你个光吃饭不长个的饭桶矮冬瓜,怎么给少爷撑伞?”
陈平安只是微笑道:“没讲究。”
“陈平安,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朱敛有些难为情,“少爷,我与人捉对厮杀,手一热,就都会倾力而为。所以如果少爷再晚上片刻喊我停手,那位大兄弟可就真要被大卸八块,当不当得成水鬼,都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