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瞥了一眼下面乌压压的人,心里烦躁突起,一来苏运他们把姚玉带来,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心里一时欢喜没多会儿就感到紧张,二来,我该用什么方法和理由把她留下来。 “都给朕退下!”我深吸了口气,眼不见心不烦地抬手挥袖下去。 “是,微臣告退。”小心微弱的声音,不大不小怕触怒我似的,御医们磕了头纷纷向后退去。 这样也好,他们也如临大赦地不用在我面前揣着小心翼翼,为此他们也都可以松了一口气。 等他们鱼贯地退尽到殿外的时候,烛光里印着一道人影,在我床榻前始终站着的。 “你也退下吧。”我看都不看他一眼,开口就叫他退。 王琦是太医院院使,他在医术方面最有权威,而在我眼里他的医术似乎没有姚玉手里的那样大胆,姚玉手里能开刀,开刀之后能缝合伤口,更能使伤口不留疤。 王琦向来只会用把脉来辩证病症,配药恰到好处,严重的时候,他只能用针灸驱除病症,但病程长,治好了一个病症又来了新的病症。 就好比我这些日子手肠痈复发折磨,他提议用针灸和名贵的药物来诊治我的病,结果........我似乎从皇后口中模糊得知,我复发肠痈似乎来得凶,已经波及了我周围器官,好在姚玉动用手术帮我把周围烂掉的肉都切除了。 “启禀陛下,微臣有话要对陛下说。”王琦拱手躬身跪下来道。 我沉默一瞬,本不想从他嘴里听到多余的话,但王琦到底是太医院院使,我倒抽出一点精神打算听听他对我有什么话要说。 “有话快说,一会朕没多长时间听你长篇大论。”我没好气地拿眼多次瞟向了殿外,苏运他们才出去一会儿,我心便紧张得迫不及待。 又想看到心心念念的她,又害怕见到她之后,我该如何才好。 王琦脸上愣了一瞬,没想到我话里有点不待见他,他还是本着官职的责任,正色地垂头说道:“微臣以为,从民间请来赵郎中诊治陛下,实属不稳妥,也不合宫里的规矩,更不适医者手法。” 我不悦地抬眸,他正好说完也回眸从交握手中往上觑向我,只一眼就受到我目光凌迟地,惧怕地垂下目来。 我看着他胆小如鼠地褪下摆着太医院院首的目光,别开了视线,望着室内被烛光照映满室柔和金红光芒,道:“古有华佗,据闻他徒手用刀刮开关羽胳臂上的皮肉,一直划到骨头里,最后人人称赞华佗是医中圣手。”我缓缓地说着,又缓缓地把目光回到王琦脸上去,道:“这次朕得的肠痈,你们太医院里没有任何人有办法诊治,难不成眼睁睁看着朕痛死过去?” “微臣惶恐,陛下,微臣所说不是这个意思。”王琦即刻把头埋了下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意思?”难不成容不下姚玉医术手法在我身上实现首屈一指,怕阻碍了他们太医院医术的名声声誉吗?还是怕我一心欣赏姚玉医术,怕姚玉威名胜过了他们这帮御医吗?之后太医院就成了无可无用的官职。 “微臣想那赵郎中来历不明,微臣眼睁睁看着她拿着刀伤在陛下腹部上,这举动与伤陛下龙脉无异了,微臣——” 我实在听不下去王琦长篇胡乱编造论调一通,抬手毫不迟疑地打住了他的话。 “王琦你心里想什么,不要以为朕不清楚。朕现在不是醒过来,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吗?”我凛然俯视他僵直的背脊,道:“还是说,趁朕刚好,趁朕对事情还没个分辨,你们太医院就首当其中地想灭那赵郎中,以图霸占借赵郎中诊治的手成为你们太医院的招牌,进一步向朕和宫里的所有人邀功?” 王琦脸白了一片,慌得直冒冷汗,嘴瓣也白得颤抖,头磕伏下去惶恐地道:“微臣不敢,从未想邀什么功劳,微臣一心一意只为陛下龙体考虑,请陛下明鉴。” 我冷瞥回神色,语气冰冷:“朕身上大大小小的伤还不少吗?你怎么专挑赵郎中下刀子的腹部上就想企图想朕要定他的罪!” 王琦哆嗦一身不敢言语,而他越无话可说,我越怀疑他心里是不是又多出了很多腹诽。 “难不成你还肖想朕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也一并栽赃陷害那赵郎中身上去?” 王琦彻底慌神了,一改方才肃穆的形态,真宛如胆小如鼠一般恐惧地把头埋得更深了道:“微臣.......口不择言,请陛下恕罪,是微臣糊涂,一时不察在陛下面前失仪。” “这次罚你半年俸禄!”我幽幽地俯视他磕头的动作顿了顿。 王琦实在没想到,我为了赵郎中竟然要罚没他半年的俸禄,这是我登基一来第一次罚俸御医院使的俸禄,从前没有为外来的人罚俸官员俸禄,如今倒是开了先河。 我无视王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