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已飘起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在小镇上。
任霖与柳飞阳走在紫石街上。
柳飞阳哈出一口白气,搓了搓手,边走边道:
“自从我二叔接任五虫馆馆主后,馆里馆外的琐事就多了起来,天天都有人上门拜访,不是求合作就是谋差事,烦都烦死了。
后来我也被他抓了壮丁,帮着处理些馆里杂务。这镇上无论哪条街,我都摸得门儿清。
唉,这些事情真的烦,真不如关起门来修炼。”
任霖听着他抱怨,暗自失笑。
柳飞阳嘴上说着麻烦,语气里却带着几分得意。
分明是乐在其中,只是嘴上不肯承认罢了。
两人脚步未停,转进另一条街道。
柳飞阳伸手指向两侧林立的店铺招牌,介绍道:
“这是东源街。如今紫石街大半还在修整,这条街算是眼下保存最完好、也最热闹的去处了。”
任霖目光扫过街面,见往来行人不少,铺面也大多开着,点了点头。
他这才说起自己的打算:
“我盘算着开一间售卖符录的小铺,能补贴些日常用度便好。最好铺面后头连带个院子,能住人,也省得再另寻住处。”
“符录铺子带院子”
柳飞阳摸着下巴,略微思索。
不过片刻,他眼睛一亮。
“你这么一说,我好象还真有点印象。走,跟我来。”
二人穿过熙攘街巷。
柳飞阳脚步一停,在一间铺面前站定。
“喏,就是这里。”
他边说边从怀中摸出一把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拧。
“嘎吱——”
木门打开。
迎面便见一方木制柜台。
左右两侧墙壁以及柜台后方的整面墙皆以平整木板装嵌。
显然是用来悬挂各类符录样品的。
任霖环视一周,微微颔首:
“格局方正,光线充足,确实不错。”
“里面还有呢。”
柳飞阳见他满意,脸上笑意更深,抬手掀开通往后院的布帘。
帘后壑然开朗。
竟是一处方正宽敞的天井院落。
地面以青砖铺就,洁净整齐。
四面围合著几间屋舍。
正房,侧房,厨房、茅厕、静室以及一间专用于存放符录材料的仓库。
一应俱全。
院中央一株老梅树正值花期。
点点红梅凌寒绽放,暗香浮动。
梅树旁有一方以青石垒砌的小池塘,水面已凝了一层薄薄的冰。
柳飞阳指着院落介绍道
“这铺子原是我五虫馆名下的一处产业,专营符录。之前的掌柜在战乱中死了,铺子便一直空置至今。”
说着,他又引任霖走向院子一侧的小门。
推开木扉。
门外另有一番天地
一片不大的菜畦。
菜畦边潺潺流过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与永宁江一脉相连。
柳飞阳道:
“院子后面直接临河,日常取水、浣洗都极方便。林兄,你看此地如何?”
任霖满意道:
“不错,我很中意。不知这铺子的价格几何?”
其实在来的路上。
任霖早已问询过道箓,将东源街及紫石街的闲置铺面都探查了一番。
哪家地段最优、哪家租金虚高、哪家暗藏隐患,道箓都推演分明。
综合来看,各家铺子的性价比其实相差无几。
而柳飞阳推荐的这一处,位置适中、配套齐全,已是诚意之选。
柳飞阳闻言,摆了摆手:
“钱什么的都无所谓!若是林兄想直接买下,总共七百枚惊螫钱便可。
若是租贷,按月算,一月八枚惊螫钱即可。
你要是手头不方便,先住着便是,等日后卖符录赚到钱了再给也不迟,咱们兄弟间不必计较这些。”
任霖心中已有了盘算。
他此番在永宁镇落脚,虽是打算长期发展,但也未必会久居。
说不定哪天得了机缘便会离去。
在没有刚需的情况下。
租房显然比买房更为划算。
七百枚惊螫钱若是用来买房,未免太过冤大头。
想通此节,任霖拱手道:
“柳兄盛情,林某心领。但我自然不会让柳兄为难,那就先租一年吧,租金我今日便结清。”
“如此甚好!”
柳飞阳见他痛快,也高兴起来,“那等会儿便随我去馆里帐房交钱登记,立个契据,这铺子便是你的了。”
任霖点点头:
“此番有劳柳兄奔波。时辰尚早,不如由我做东,寻个酒肆,小酌几杯?我还有些问题,想向柳兄请教。”
“喝酒?好啊!”
柳飞阳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我这天天跟着二叔处理杂务,酒都没好好喝过一杯,走!”
酒楼雅间内。
任霖与柳飞阳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