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府,温栖梧的书房。
温栖梧此时正在练字,每当闲下来或者心乱的时候,他就会练字。
这样可以让心绪快速变得平静。
刚写完一张帖子,他暂时搁下笔,将字帖拿在手中观赏,随意开口问身侧长随:“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长随微躬着腰,躬敬地回答:“小姐已经下床用膳。”
“恩,这便就好。”温栖梧听说温渺渺已经不再置气地躺在床上,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从暗格里面掏出一封信早就写好的信递给长随。
“让人把这信悄悄递出京城。”
“是。”长随郑重地接过信,转身出了书房门。
温栖梧望着那关上的房门,将字帖放回书案上,叹了口气。
他望着窗外暗红的枫叶,谋算地道:“快要入冬了,太后她老人家也是时候礼完佛回京了。”
入冬了,大雁南飞,东靖王回了京,隐居不出的大将军府也异动频频,平静了许久的京城终归是不平静了。
与此同时,东靖王府。
沉临得知沉回淋雨得了风寒一事,来到了沉回院子。
彼时沉回喝了药,没有躺下休息,反而拿着兵书在研究。
听到沉临进来的声音,他没有迎出去,反而起身想往内室躲去。
结果人没有走出两步,就又被沉临从身后扣住肩膀。
“躲什么?本王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沉临大大咧咧,利爽的开口。
眼见躲不过,沉回才转回身来,眉眼向微垂向沉临行礼,那清冷的声音带着得了风寒的嘶哑:“父王。”
“听说被你母亲罚站了?”沉临双手负在身后,伸手拿过沉回方才读过的兵书,随意翻了翻。
沉默片刻,沉回平静地回道:“母亲旧病复发,心中郁郁。是我不好,惹她更加不快了。”
“你倒是孝顺。”沉临皱紧了眉头,将手里的兵书丢回了书案上,侧过来重新去打量自己儿子,这一看眉头就皱得越发紧。
在北境再苦再累从不退缩,铁骨铮铮的儿子回到东靖王府不过几日,人就憔瘁了,象是笔直的松柏被压弯腰,透着股死气。
从他角度看去,那脸色苍白,左边脸颊几道抓出来的血痕更是清淅可见。
脸是门面,顶着一张受伤的脸如何见人?
也难怪从不告假的人,会破例待在府里。
沉临声音骤然变得严肃:“沉宴回,把头给本王抬起来。”
“父王……”沉临垂放在身侧的手指颤了颤,心中做出一番挣扎后,才一点点将头抬了起来。
也就是沉回将头抬起的瞬间,脸上那几道醒目的划痕更加明显。
从那划痕的型状几乎能脑补出,当时沉回被打的场景。
以沉回的身手,如果不是自愿,谁又能伤他分毫。
沉临脸上闪过薄怒,伸手捏住沉回下巴,将他的脸再抬高一些,质问地道:“这也是你母亲打的?”
沉回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沉默不语。
沉临松开他,愤怒的转身就走:“我去找你母亲!”
“父亲,不要。”然而,他还没有离开,沉回就已经一个箭步上前,率先拦在了他的面前,双肩耷拉下,破碎而卑微请求。
“我和母亲这么多年已经给您添了许多麻烦,实在是不能再给您添麻烦。”
“您这些年一直避着她,她都能想尽办法地纠缠着您。您若是主动去找她,她怕是更会不死不休。”
沉临心疼地瞧着满心满眼为自己着想的儿子,痛心地叹了口气。
“那怎么办?就让为父眼睁睁看着,她一不顺心就找你出气吗?你是本王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不是给她出气用的。”
“你这般优秀,本该有锦绣前途,不能被她的无知给毁了。”
沉回垂着的脑袋越垂越低,淡颜的五官闪过痛色,一弯腰,躬敬地拱手请求。
“父王,儿子请您公开儿子的真实身份,彻底断绝母亲念想。”
“不行。”沉回此话一出,沉临没有任何尤豫果断拒绝。
“父亲,只要母亲一日还是您的王妃,儿子还是东靖王府世子,母亲就不可能死心。儿子求您!”沉回跪下,再次出声。
沉临态度强硬地将沉回扶了起来,黑着脸一挥衣袖:“这事休要再提,不管天王老子来了,你都是本王的儿子,也是东靖王府的继承人,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沉回对上沉临慈爱的眼神,心中生出感动。
他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如果可以,他想做父王真正的儿子!
他吐出一口浊气,从感性的角度无法说服父亲,只能从理性出发。
他认真地道:“父亲,外面都在传我不孝。我在母亲心里从来都是不孝顺,世人如何说我,我不在乎。可那些人说您负心薄辛,为了外面的女人,气得嫡妻病倒在床,我却是不能容忍。”
“您明明和母亲是假夫妻,当初母亲也知道这桩婚姻是做给外人瞧的,她如今却是单方面突然反悔,这是想在陷您于不义,是我们对不起您。”
“这事若是不尽快澄清,会让长公主和苏姑娘对您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