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连李琚,都不禁有些哑然,看走眼了啊,这个咸宜,竟然还真的有点东西。
他还以为这两兄妹都一脉相承的遗传了武惠妃的优良基因,只会挑拨离间呢。
现在看来,这个咸宜,显然和李琩那个没头脑不一样。
讶异一瞬,他有了主意,果断向李琩问道:“十八弟倒是热心,只是为兄尚不知,你何时兼了集雅轩的司礼官,连宾客提笔都要过问?”
没错,他并不打算去接咸宜的话茬,反而将矛头对准了李琩。
毕竟,柿子还是要挑软的捏。
顿了顿,他接着问道:“为兄寻思着,为兄作不作诗,貌似与十八弟无关吧?十八弟如此上赶着催促,究竟意欲何为?”
听见李琚将矛头指向李琩,众人的目光也随之向李琩集结。
吃瓜的同时,也不免在心底大呼今日不虚此行。
李琩听见李琚突然将矛头对准自己,则是不禁心头一慌,莫名浮现出一种李琚已经看穿了他的谋算的感觉。
是的,谋算!
他和咸宜刻意针对李琚,自然不是吃多了撑的,而是打着踩着李琚扬名的心思。
他想争储,光有实力还不行,还得有名声。
而一个人想要积攒名声最快的方式,便是找一个名人,踩着那人的名声往上爬。
李琚,就是他挑中的踩踏对象。
他之所以数次提起李隆基曾经夸赞过李琚才能的事情,就是在为撺掇李琚作诗作铺垫。
然后借此拉开两男争一女的戏码,拿出一首首上佳的诗作,狠狠的将李琚踩在脚下,让李琚一败涂地。
如此,他既能抱得美人归,又能打压太子一系的声望,堪称一举两得。
只是现在,事情似乎出了点差错这个李琚,他不配合啊。
他记得李琚不是脾气火爆,最受不得激吗?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十八弟,怎么不说话?”
见李琩不答,李琚却是并不打算放过他。
催促一声后,当即一脸好奇地问道:“而且我没记错的话,十八弟府上似乎也无正妃,你有闲心连番催促为兄,怎的不见你出手呢?”
“莫非,十八弟也看不上玉奴娘子,或是十八弟有信心后发先至,力压群雄,一举夺魁?”
李琚这话一出,饶是反应再迟钝的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是啊,今日李琚的表现虽然粗鲁了一些,可貌似二人之间每一次摩擦,都是李琩率先挑起。
寿王殿下这么做,究竟意欲何为呢?
就连杨玉环,一双美眸里亦是浮现一抹愕然之色。
作为这场文会的女主角,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命运的。
当然,作为世家贵女,她也做好了为家族奉献的准备,反正世家女子嘛,总归都是逃不了联姻二字的桎梏的。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于她而言,嫁谁都一样,她早已认命。
可在她的剧本里,是没有现在这一项的。
所以,这是为什么呢?
“还有咸宜妹妹,当真是好一张利口。”
就在众人惊愕之时,李琚却是忽然话锋一转,重新接上了咸宜的话题。
他语速极快道:“为兄何时说过看不上,又何曾说过不值得动笔?”
“为兄只是觉得,如此佳人,如此盛事,若随意敷衍,信手涂鸦,才是对佳人、对盛事、对雅集最大的不敬,更是对我大唐文华,对弘农杨氏的亵读!”
“若是为兄只是沉思的时间长了些,便是瞧不上众人,那十八弟连番催促为兄,自己却迟迟不动笔,又待如何?”
他这番话掷地有声,不禁将咸宜扣的帽子原封不动地砸了回去。
也让一些原本看轻他的老臣,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同时,更让远处安静看戏的杨玉环眼中浮现了一抹趣味之色。
她本以为,这位殿下只是有点粗鲁。
但现在看来除了粗鲁之外似乎还有一丝有趣!
而她眼中这一抹趣味之色,也恰好被一直在关注她的李琚捕捉到了。
倾刻间,李琚心中闪过一抹喜意。
因为,这正是他费尽心思想要达到初步的目的。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今日这场文会的内核,从来不是什么诗词,更不是什么别的才艺,而是在于杨氏的选择。
如果只是单纯论诗词才艺的话,他早就拿出一堆神作,来狠狠抽打李琩了,又何至于与他说这么多废话,搞得他好象不敢应战似的。
但现在嘛,引起杨玉环注意的目的已经达成,也是时候开启下一段的谋算,看看能否谋一谋在场宾客的情绪了
于是,他果断看向咸宜和李琩姐弟,笑问道:“十八弟,咸宜妹妹,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
两人听见李琚这句诘问,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心中恼怒不已。
这个李琚,什么时候如此牙尖嘴利了?该死!
但恼怒归恼怒,众目睽睽之下,两人也不能一直装死。
咸宜率先回神,宜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