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崔妃和燕扶瑶死后,齐王便愈发多疑。
此刻,他既怀疑盛琉雪对他用邪术,又怀疑谢兰香是不是真的克他。
“殿下,稍后我便带太医去侯府给琉雪表妹把脉。”崔景焕主动提议。
齐王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必了,本王派太医去给琉雪和姨母请平安脉。”
“是。”
崔景焕垂下眼帘,心底有些不舒服,知道齐王这是连他都怀疑上了。
他的确宠爱盛琉雪,可焉能不知轻重?
齐王身边的随从很快就去请太医。
“殿下身子可好些了?”谢兰香走近关心他。
齐王到底顾虑命格相克之说,不愿离她太近,“恩。谢小姐若无旁的事,本王就失陪了。”
“臣女还是头一回来齐王府,殿下不带臣女看看吗?”谢兰香却象是看不出他的避让,上前搀扶他。
齐王猛地将她推开,与此同时,脚底被绊了一下,一个后仰往后摔倒。
“殿下小心!”
谢兰香急忙伸手去拉,却压根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齐王摔倒在地。
崔景焕一惊,赶忙上前将齐王扶起。
齐王的头被发冠扎破出了血。
“快宣太医!”
崔景焕赶忙喊。
谢兰香也慌乱无措地上前,伸手捂住齐王磕破的脑袋,“殿下,好多血……”
齐王原本伤口就疼,这会儿,又被她用金线刺绣的衣袖捂着,更是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一时动怒,便将她推开了出去:“你干什么?想要把本王的头皮剥下来吗?”
崔景焕也一脸狐疑地看向她。
谢兰香匆忙低头,象是才发现,自己这件衣裳的袖子上,金线刺绣的花竟然还冒出许多刺头,其上站满了血迹,一时有些羞窘:
“殿下,我,我也没想到,这刺绣的金线竟被勾起刺了,许是我平日里爱穿这件衣裳,不慎蹭到了哪儿。”
“我用手帕给你捂着。”
说着,她就拿出了一块手帕,直接捂在了齐王头顶。
然而齐王却感到头顶一阵刺激疼痛,不由痛呼出声:“啊——谢兰香,你往本王头顶撒了什么?”
谢兰香一惊,忙将雪白的手帕收了回来,只见其上有粉末簌簌而落。
“哎呀,齐王殿下,对不起,我不小心拿错了。这是我敷脸用的粉。平日里,施了粉黛出门,脸上的妆容难免被什么东西蹭掉,我便用手帕包裹了些,可以接着用手帕擦脸的功夫悄悄上妆。”
“这东西粘在伤口上不好,我给你擦擦。”
说着她又从袖子里掏东西。
齐王却是惊恐地看着她,“谢兰香,你离本王远点!”
此刻,在他眼中,谢兰香与丧门星无异!
崔景焕则是桃花眼微眯地看了谢兰香一眼。
谢兰香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沮丧地看着齐王,一脸的无辜无措:“齐王殿下,刚才都是失误,你头上留了那么多血,还是得快些止住啊。”
很快,太医就来了。
看着齐王洒满脂粉的伤口,太医都不由皱了下眉,连说了几句“胡来”,然后为他清洗了一番伤口,重新撒上金疮药,又包扎了一番。
“齐王殿下伤口那儿的头发还能长出来吗?”谢兰香担忧地问,“过几日就要大婚了,头上的纱布能拆掉吗?”
齐王听着只觉得心烦,“来人,送谢小姐出府。”
谢兰香只能不情不愿地离开,走之前,还不忘道:“齐王殿下,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们的婚期已推迟了两次,可不能再推迟了!”
齐王听着她的声音,眉眼满是烦躁。
崔景焕则是眯眼盯着她离开的背影,与齐王低声说:“殿下,谢兰香有问题,今日之事,我不信是巧合。英国公嫡女怎会是鲁莽之辈?”
齐王喊了个暗卫出来,双眸暗沉:“去盯着谢兰香!”
不多时,齐王派去给盛琉雪把脉的太医就回来了。
“如何?”齐王沉声问。
太医满脸喜色,拱手道:“恭喜齐王殿下,贺喜齐王殿下,盛侧妃已有两个月身孕!”
齐王和崔景焕俱是一愣。
崔景焕知道,盛琉雪没少往齐王府跑,自从燕扶瑶之事后,她想尽办法与齐王缓和关系,经常宿在齐王府,崔家和崔冬宜对此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平日里举止亲密,虽无夫妻之名,但早有夫妻之实,可崔景焕还是没想到,盛琉雪竟然这么快就有了身孕。
他还以为,盛琉雪略通医术,应该不会让自己未婚先孕。
若放在从前,齐王得知心爱的琉雪表妹怀有身孕,定然大喜过望,但如今,他第一时间,竟是怀疑,这孩子是不是他的!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两个月前,盛琉雪学了一支舞要跳给他看,那夜他便将她留在了王府,之后她又在王府小住了几日。
王府不象宫中一样有人给皇帝写起居录,齐王自能靠自个儿回忆,再加之盛琉雪对他情深,除王府、崔家和武安侯府外,也不会在别处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