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成功了?还是失败了?连接建立了,但回应的‘存在’……它没有恶意,也没有善意,只有纯粹的……漠然。以及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注视’。”
“x年x月x日。我发现了异常。连接通道的稳定性与操作者的某种遗传标记有关。我的标记尤为显着……这是巧合,还是……”
“x年x月x日。他们决定进行大规模‘锚定’实验,试图稳定并利用那个‘存在’的力量。我强烈反对,但无效。实验地点定于sector 7。我知道,我们在酿造一场灾难。”
“x年x月x日。灾难发生了。‘门扉’失控,能量爆发……我利用我的遗传标记和预先设置的紧急协议,勉强封闭了最主要的泄漏点,但代价是……我将自己的一部分意识,连同那个‘存在’的一缕微光,一起锁在了里面。我成了‘锁’,而我的血脉,将是唯一的‘钥匙’。”
“……我隐瞒了‘钥匙’的真相,对外宣称核心数据在灾难中损毁。我将真正的关键信息——‘钥匙’的识别码和初步引导协议——隐藏了起来,只有我的直系血脉,在特定条件下才能触发……”
“青璃,我的孩子……如果你看到这些,说明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他们找到了你。对不起,将这样的重担留给了你。不要相信‘基金会’,他们追求的只是力量和控制。那个‘存在’……我称它为‘观测者’,它并非邪神,更像是一种……宇宙尺度的自然现象,但接触它对于个体而言,是毁灭性的。”
“笔记本后半部分的符号和公式,是‘钥匙’的使用方法和一些我推测的、与‘观测者’进行有限‘交易’的禁忌协议。但记住,每一次‘交易’,都是在向深渊滑落。你的血脉是优势,也是诅咒。最终的选择,在你手中……”
笔记到这里变得越发潦草和破碎,充满了痛苦和自责的情绪。最后几页,则完全是各种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几何图形、能量流方程以及……那个深灰色“钥匙”的详细结构图!
陆青璃合上笔记本,浑身冰冷。
外祖父不是什么普通的研究员,他是那个灾难性项目的核心参与者,甚至可以说是“肇事者”之一!而他为了弥补过错,将自己变成了封锁危险的“锁”,并将开启的“钥匙”通过血脉传承了下来!
少校和埃利斯口中的“样本”,就是被外祖父封印的那部分“观测者”的力量(或者说,一部分意识)!而他们抓她来,就是为了利用她这把“钥匙”,重新完全打开那个“门扉”,掌控那种力量!
而她脑海中的敲击声,那个引导她、帮助她的“存在”,就是“观测者”!它并非善意地帮助她,它只是在利用她这把“钥匙”,摆脱封印,或者达成它自身某种不可知的目的!每一次她动用血脉的力量,每一次它出手相助,都是在削弱外祖父设下的封印,都是在为“门扉”的重新开启创造条件!
她之前的预感是对的。这不是合作,这是与虎谋皮。她正在亲手释放可能毁灭一切的怪物。
可是,她还有选择吗?
不配合,立刻就会被少校“净化”。配合,最终结果可能同样是毁灭,甚至更糟。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心脏。但在这极致的绝望中,一股扭曲的决绝感反而升腾起来。
既然无论如何都是死路,那不如……利用这一切。
利用“观测者”的力量,利用少校和埃利斯的企图,把这个该死的sector 7-b,连同里面所有的秘密和野心,一起拖入地狱!
外祖父的笔记里提到了“交易”的禁忌协议。或许,她可以主动进行一场更大的“交易”?
就在这时,杂物间的门把手,被轻轻转动了。
陆青璃猛地抬头,将笔记本死死塞进病号服里贴身藏好。她顺手抓起地上一根锈迹斑斑的金属管,紧紧握在手中,背靠墙壁,死死盯住门口。
门被推开了。站在门口的,不是全副武装的警卫,而是埃利斯博士。
他独自一人,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表情,有关切,有审视,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恐惧?他手里没有武器,只拿着一个便携式的生命体征监测仪。
“陆小姐,” 埃利斯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安抚的意味,“别紧张,我不是来抓你的。”
陆青璃冷笑一声,握紧了金属管:“你觉得我会信吗,博士?”
“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任何人。” 埃利斯缓缓走进杂物间,反手轻轻带上门,但没有锁,“但请听我说完。刚才的停电和搜索混乱,让我意识到情况已经失控。少校的‘净化协议’不是玩笑,他有权在判定风险过高时,采取极端措施。”
“所以呢?你是来替他执行‘净化’的?” 陆青璃讥讽道。
“不。” 埃利斯摇头,眼神认真地看着她,“我是来给你一个机会的,陆小姐。一个合作的机会,真正的合作。”
“合作?像之前那样,把我当成小白鼠和钥匙的合作?”
“之前的方式……确实过于激进和片面。” 埃利斯承认道,语气带着一丝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