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火光把雪地映成了橙红色。远处日军的铁甲车汽笛声此起彼伏,像在哭丧。
“李连长,多谢了。”他冲国军方向拱了拱手。
李连长正用绷带缠胳膊,血把白布染得通红:“分内事。这批东西……真是毒气原料?”
陈宇摸了摸怀表:“很快就有准信。你们往石家庄方向盯紧点,松井肯定会从那边调备用原料。”
李连长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张参谋让我给你带句话,怀表背面的符号,跟煤矿老井口的标记对得上。”
陈宇心里一动,刚要追问,远处传来日军骑兵的马蹄声。
“走了!”赵刚拽着他往树林里钻,“再唠就成俘虏了!”
回到根据地时,天已经蒙蒙亮。钱副政委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等,军帽上落了层白霜:“成了?”
“截了二十罐原料,还有三车皮焦煤。”陈宇把怀表掏出来,“您看这个。”
钱副政委借着晨光看了看表盖内侧的符号,眉头猛地跳了跳:“这是……当年修煤矿时,德国人留下的安全通道标记。”
“731部队参与了?”赵刚凑过来看,“这帮畜生到底想干啥?”
“造更大的毒气弹。”陈宇的声音发沉,“刘教授在哪?我现在就送样本过去。”
天主教堂的钟楼刚敲过七下,刘教授戴着老花镜,小心翼翼地用玻璃管取了点罐里的液体。烧杯里的溶液瞬间变成墨绿色,冒着刺鼻的白烟。
“没错。”老教授的手抖得厉害,“这是芥子气的核心成分,纯度比之前截获的高十倍。”
陈宇的心沉到了底:“能用来造多少毒气弹?”
“二十罐……足够毁掉半个阜平。”刘教授把样本封存好,“必须尽快销毁,这东西见光会挥发。”
正说着,林悦急匆匆跑进来,棉鞋在石板地上打滑:“陈科长,王秀兰破译了新密电!”
她递过来的电报纸上,字迹还带着墨香:“丙种燃料丢失,速从石家庄调运备用,三月五日务必到北平。”
“王秀兰这丫头,真行!”赵刚拍了下手,“情报科刚下了任命,让她当密码组组长。”
陈宇盯着电报纸上的“石家庄”,突然想起张诚的话:“钱副政委,得派人去石家庄盯着。”
“已经让马弧带一个连过去了。”钱副政委指着地图,“他们扮成粮商,在火车站附近蹲守。”
教堂外突然传来争吵声,赵刚出去看了眼,回来时脸气得通红:“狗日的特高课!松井派了个小队,在矿区周边抓人,说要‘肃清内鬼’!”(日语:内鬼を扫讨せよ)
陈宇攥紧拳头,指节发白:“他是想报复。”
“不止。”钱副政委的目光落在怀表上,“刘教授说,这种原料需要特殊容器保存,石家庄那边的备用原料,很可能用的是同样的罐子。”
陈宇突然想起罐底的刻字:“731部队协作品……他们跟华北矿业株式会社,到底是什么关系?”
刘教授叹了口气,从抽屉里翻出份旧报纸:“去年截获的日军文件里提过,731部队有个分支,专门负责给矿业株式会社提供化学技术支持。”
“狗日的相互勾结!”赵刚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木凳,“咱直接端了石家庄的仓库!”
“不行。”陈宇摇头,“不知道具体位置,贸然行动会打草惊蛇。”他摸了摸怀表,“张诚应该知道些什么。”
正说着,通讯员跑进来,手里举着份电报:“钱副政委,国军那边发来的,说发现几个可疑分子,穿着国军军装,往阜平这边来了。”
陈宇心里咯噔一下:“穿国军军装?”
“说是口音不对,像东北人。”通讯员喘着气,“李连长怀疑是特高课的特工。”
钱副政委的脸色沉了下来:“松井这是想釜底抽薪,派人来抢原料样本。”
赵刚往枪套里塞了两颗子弹:“来一个宰一个,看他们敢不敢来!”
陈宇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太行山。晨光把山顶的积雪染成了金色,可他心里却像压着块冰。
二十罐毒气原料只是开始,后面还藏着多少阴谋?731部队的参与,又意味着什么?
“把样本转移到山洞里。”他转身道,“派一个班看守,任何人靠近都要查暗号。”
刘教授点点头:“我跟过去,顺便研究销毁方案。”
林悦突然敲了敲桌子,三长两短,是紧急暗号:“陈科长,王秀兰又译出一段,说松井被特高课的山本课长骂了,现在正拿矿工撒气,已经打死三个了。”
陈宇的拳头攥得更紧:“告诉老李,让他小心点,别暴露。”
赵刚正往外走,闻言回头道:“用不用给张诚透个信?让他也防着点。”
“不用。”陈宇望着怀表上的“忠”字,“他比咱更清楚松井的手段。”
中午时分,马弧从石家庄发来消息,说火车站确实有批可疑货物,用帆布盖着,押运的都是便衣,腰间鼓鼓囊囊的像是带了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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