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闭上眼,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再睁开时,眼神复杂万分,最终化为一声充满自责的声音:“我…被蛊惑了!”
接着用诙谐的语气说道:“太好了,大家都没事。哈哈哈。”
最后苏醒的是胡溪,她的修为最低,恢复的过程最艰难,当神魂彻底脱离那股毁灭魔音的蛊惑和蜂毒的侵蚀后,回忆起自己疯狂的行为,“那…那盒子…那声音…是恶魔!”声音都在颤抖。
梁薮疲惫地摇摇头:“蜂毒残烈,玉盒邪异,魔音摄魂,三者合一,心智迷失已是必然。”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难以掩饰的虚弱。
令狐桐虚弱地道:“大家平安就好…那地方,确实有古怪。”她下意识地轻轻抚摸着怀中那枚裂纹刺目的金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与忧虑。
广场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篝火噼啪作响,驱散着夜间的寒意和残留的心悸。两天两夜的耽搁和这场惨烈的战斗,让五人疲惫不堪,伤痕累累。
前方的宫殿大门依旧洞开,如怪物的巨口,深处隐藏的玉盒残片和那令人心悸的魔音源头仿佛仍在无声地嘲讽着他们。
余衍挣扎着坐起,看着梁薮和令狐桐那掩饰不住的疲态与伤势,特别是令狐桐怀中那枚黯然失色的金环和它上面的裂痕,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和冷峻:“等我们恢复好,就进去斩了它们!”他的声音重新变得沉稳,却带着一缕诙谐。
这倒是符合他的人设。
五人重返大殿,每一步都踏在破碎的玉砖上,发出细碎的声响。穹顶破洞透下的天光被殿内弥漫的尘雾切割成浑浊的光柱,照在角落三尊布满铜锈的巨鼎上。
鼎身刻满扭曲的符文,此刻正随着内部传来的杂乱拍打声微微震动,如同濒死的心脏在搏动——那正是魔音的源头。
令狐桐指尖凝出一缕金霞,拂过鼎身锈迹。符文在霞光下短暂亮起,显露出“饲音”二字古篆。“是‘摄魂饲音阵’!”她低呼:“鼎内豢养的妖蛇以鳞片刮擦鼎壁发声,玉盒爆开的灵光刺激了它们,让音波在大殿穹窿与石柱间反复折射,威力倍增!”
话音未落,鼎内拍打声骤然加剧,尖锐的嘶鸣混着金属刮擦声刺入耳膜,连地面碎玉都随之震颤。
肩伤未愈的郑南率先暴起,长剑裹挟赤金烈焰劈向最近一尊鼎。“装神弄鬼,给我开!”剑锋斩断鼎耳,鼎盖轰然炸裂。三条通体莹白、头生肉角的“玉蛇”窜出,蛇尾布满锯齿状骨突,正是刮擦鼎壁的凶器。
银剑化作七道残影,精准刺向蛇瞳。一条妖蛇头颅被贯穿前,口中竟喷出粘稠音波,震得余衍手腕发麻——音波凝成实质,正是魔音侵蚀神魂的媒介。
胡溪也施展出《照神剑法》展开清冷光幕,剑尖点向蛇尾骨突。剑罡过处,骨裂声如冰晶破碎,妖蛇痛得蜷缩翻滚,再无法发声。
梁薮的破岳刀法转为密雨般的绞杀刀网,刀背猛击蛇身七寸。一条妖蛇心脏碎裂时,尾部仍疯狂拍打地面,发出垂死的鼓点声,引得另外两鼎震动愈烈。
令狐桐九连环也在凌空结阵,金霞如牢笼压下。受损的金环裂纹迸射流光,强行压制妖蛇神魂,使其音波攻击滞涩如陷泥潭。
最后一条玉响蛇濒死反扑,肉角骤然裂开,喷出猩红血雾。血雾触及鼎身符文,竟激活了一道隐藏阵图!整座大殿四壁浮雕的蟠龙眼珠齐齐转动,龙口张开,发出低频龙吟。
众人只觉气血翻涌,神识如遭重锤——此乃“群龙啸音阵”,饲音鼎不过是阵眼引子!
梁薮瞳孔骤缩,刀锋插入地面裂缝,借力腾空:“斩蛇毁鼎,断其根基!”五人刀剑合击,灵力汇聚成洪流,三尊青铜巨鼎在轰鸣中炸成碎片。妖蛇血肉与铜渣四溅,龙吟戛然而止。
烟尘散尽,令狐桐拾起半片鼎腹残骸,内侧赫然刻着献祭图谱:人牲缚于柱,妖蛇食其喉,怨气化音刃。鼎底沉积着暗红晶砂,腥气刺鼻——这是百年血垢凝成的“怨音砂”,能放大神魂波动。
“豢养者以活人饲蛇,用怨气滋养音攻杀阵。”余衍剑尖挑起晶砂,寒意彻骨,“玉盒是诱饵,触动者必遭魔音噬魂……这秘境是邪修的刑场!”
死寂中,大殿深处传来鳞片摩擦石板的窸窣声,越来越密,如潮水漫涌。
越过大殿的残垣,眼前是一片荒园。枯黄的杂草没及膝盖,风过处卷起漫天尘沙,露出底下散落的青铜大鼎。那些鼎足深陷在泥里,鼎身布满蛛网状的裂痕,隐约能看见内壁残留的黑垢,像是凝固的血渍。枯死的梧桐树干上,还挂着几具干瘪的毒蜂尸骸,尾针仍闪着幽绿的光,仿佛随时会活过来蛰人。
再深入一些,有七尊青铜巨鼎深陷腐土,鼎身锁链断裂,内壁干涸的血垢渗出甜腥与腐朽的混合气息。枯死的龙槐枝桠间同样挂着墨绿色蜂巢残骸,只不过还很新鲜,毒液滴落处,地面蚀出蜂窝状坑洞,蒸腾着扭曲视野的毒雾。
“这地方…… 比大殿还要阴森。” 令狐桐总觉得那些枯树的阴影里,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郑南握紧长剑,催动灵力在体内缓缓流转,压制着尚未痊愈的伤势。“小心些,刚才玉盒的动静太大,恐怕引来不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