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令狐桐急促喊道,她支撑不了多久。
“好!”梁薮眼中精光爆射。他深知时机稍纵即逝。他不再防守,反而如同猛虎下山!
身形如风冲入金色绸带的覆盖区域。狭刀不再凌厉劈砍,刀身一旋,刀法骤变!《破岳刀法》本是刚猛无俦,此刻在他手中却变化出无数奇异的弧线,将阵法“缠”、“引”、“困”、“惑”的精髓融入了刀势之中!
刀光缭乱,编织成一张巨大的、坚韧的暗红色刀网。刀背磕开郑南砸下的巨拳,刀面引偏余衍刺来的长剑,刀柄末端精准点击胡溪手臂。
每一刀,都伴随着梁薮闷哼一声和灵气的剧烈消耗,硬生生在三个疯狂同门之间制造出一道道短暂空档,为令狐桐创造更大的操作空间!
“收!”看到梁薮用受伤为代价强行改变了三人的攻击方向和力道频率,制造出一个稍纵即逝的破绽,令狐桐眼中精光一闪,凝聚一口本命真元,双手法印猛地合一!
嗡——!三条巨大的金色绸带骤然收缩缠绕!裹覆住郑南和胡溪,最大的那条“镇魂圈”,化作一个巨大的金色圆泡,余衍整个笼罩在其中、暂时困住!
巨大的灵力输出让令狐桐眼前一黑,几欲昏厥,嘴角血流不止。
但效果立竿见影!郑南和胡溪被金绸带死死缠住双臂,尽管疯狂挣扎嘶吼,却一时无法脱,攻击被强制终止。余衍在金色气泡中,长剑刺在金色界壁上只激起阵阵涟漪。
“走!”梁薮抓住这短暂的时间窗口,强忍着周身剧痛和灵力几乎枯竭的虚弱感,一把将几乎无法站稳的令狐桐夹在腋下护住,同时一刀拍在包裹着余衍的金色气泡上,另一只脚则狠狠踹在被金绸带困住的郑南和胡溪背后。!
三人连同金球,滚地葫芦般,被梁薮这不顾形象、爆发全力的一推一踹,跌跌撞撞、狼狈不堪地朝着那被郑南打开的大殿门口方向撞去!
“轰隆隆……!”
五人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那座魔音回荡的死亡宫殿大门,狠狠地摔倒在冰冷的广场地面上,滚作一团。
一出宫殿,那靡靡魔音瞬间被隔绝了许多。令狐桐以本命真元施展的、隔绝魔音安抚神魂的“镇魂圈”霞光,在脱离了殿内最强干扰源后,其净化之力开始占据主导地位。
笼罩三人的金光滋养着他们被毒素和邪音侵蚀的神魂。
梁薮将令狐桐轻轻放下,自己也力竭地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体内经脉火烧火燎地疼。
迅速查看了令狐桐的状况,伤势很重,但根基未损,只是过度催动法宝又受创,元气大伤。急忙取出一枚温养魂魄、恢复真元的蕴神培元丹,塞入她口中,运起一丝微弱的灵力助她化开药力。
令狐桐吞下丹药,闭目调息片刻,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清明了许多。
梁薮强撑着站起来,看向地上被束缚住、仍在不安抽搐、眼瞳中绿光与清明不断挣扎冲突的三人,特别是郑南肩头和胡溪手臂上那愈发深邃可怖、隐隐浮现出诡异绿纹的蜂毒伤口。“当务之急,是彻底拔除他们体内这变异的蜂毒和残留邪音之力!”
接下来的两天两夜,对于梁薮和令狐桐而言,是一场耗尽心神法力的持久战。
他们不敢再入那诡异的宫殿,就在广场上相对安全的角落布下临时的防护法阵和隔音禁制。
梁薮用自身的纯阳灵力辅以蕴雷石炼制的“化毒针”,精准刺入三人那盘踞着狂乱绿纹的伤口周围。
令狐桐则在她所能承受的极限范围内,持续维持着“镇魂圈”的霞光,将其威能降到最低、范围缩到最小,却持续不断地平复三人因毒素被强行拔除带来的神魂剧痛,也持续抵御着那似乎仍旧从宫殿大门缝隙中隐隐渗出的、令人烦躁的低语回响。
令狐桐盘膝而坐,脸色始终苍白,九连环环绕着她缓缓旋转,其中受损最重的那个金环裂纹依旧刺眼,黯淡无光。
日出又日落,星光再次铺满广场的断壁残垣。直到第二天的深夜,当最后一缕顽固的墨绿色毒血带着最后一声微弱的、如同怨灵哀嚎的嘶鸣从胡溪的伤口处被逼出时。
“呼……”梁薮疲惫不堪地瘫坐在地,几乎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浑身汗透如洗,脸色白得像鬼。连续两天高强度的灵力输出和精神集中,加上之前战斗受的内伤,已是强弩之末。
看向令狐桐。
令狐桐得知到毒源彻底消失,终于缓缓撤去了几乎已经维持不住的霞光。九连环叮当几声轻响,灵性大为受损地落入她怀中,尤其是那个裂纹扩大的金环,气息微弱至极。她虚弱至极,身体晃了晃,软软地倒向一旁。
郑南最先发出一声悠长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起初有些茫然,随即看到自己肩头那虽然被处理过、但依然残留着狰狞痕迹的伤口,以及周围破败的环境和狼狈的梁胡二人,他猛地坐起,脸上充满了愧疚与震惊。
接着是余衍,他睁开眼睛,感受到体内空空荡荡的法力和残留的虚弱感,又看到那柄落在身旁的长剑,回想起断断续续、如同噩梦的片段记忆——自己竟然疯狂地攻击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