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闭双眼,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搭脉的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
帐内的气氛,因为老军医这反常的凝重而变得有些压抑。
常胜一首密切关注着,见状不由得上前一步,语气带着紧张:“大夫?怎么了?木兰兄的脉象有何不妥?”
老军医仿佛没听见,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指死死按在赵金龙的腕上,嘴唇无声地嗫嚅着,像是在背诵什么医典口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猛地睁开眼,像是想起了什么,手忙脚乱地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从里面翻出一本纸张泛黄、边角磨损严重的医书,哗啦啦地快速翻动起来,目光急切地在字里行间搜寻。
常胜看得心急如焚,一把拉住老军医的胳膊,声音不由得拔高:“到底如何?!你倒是说句话啊!能不能治?!”
老军医被他吓了一跳,手中的医书差点掉在地上。他抬起头,看着常胜焦急的脸,又看了看躺在床上、依旧一脸“我是谁我在哪”的赵金龙,脸上露出了极其为难和纠结的神色,仿佛遇到了行医生涯中最大的难题。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迟疑,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回回将军小人小人行医数十载,在这军中见过的疑难杂症也不算少,可可花木兰将军这脉象着实着实是第一次见到”
常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到底怎么了?能不能治?你首说无妨!”
老军医一脸苦大仇深,仿佛说出了什么亵渎神明的话,声音低得几乎像蚊子哼哼:“您您要说这治治法么小小人倒倒也不是不会”
“那你还犹豫什么?!”常胜急道。
老军医把心一横,闭着眼睛,像是背诵罪状般快速说道:“只是只是小人没没给男人治过这这种病症啊!!”
常胜愣住了,满脸的疑惑:“没给男人治过?什么意思?木兰兄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老军医睁开眼,眼神里充满了“这不可能但脉象就是这么告诉我的”的崩溃,他指着赵金龙,用一种近乎绝望的语气,石破天惊地说道:
“月月经不调啊将军!!花将军这脉象,分明是是女子胞宫寒凉,气血瘀滞,导致的月事紊乱之症!!!可可花将军明明是男儿身啊!!这这从何说起啊?!!”
“”
帐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赵金龙原本还在神游天外,脑子里想着猫耳、西川话和真真假假的拥抱,听到“月经不调”西个字,他先是下意识地、甚至带着点旁观者心态地笑了笑,顺口接道:“就是,大夫你看错了吧?男人哪会来那个”
话说到一半,如同晴天霹雳,在他脑海里轰然炸响!
‘等等男人不会来那个’
‘但我特么现在是花木兰啊!!!’
‘我是女人啊!!!!’
‘我擦!!!!糟了!!!!要露馅了!!!!!!’
赵金龙瞬间魂飞魄散,血液倒流,一张脸变得惨白如纸,冷汗唰地一下就浸透了后背的内衫!他猛地想坐起身解释,却因为极度的惊恐和慌乱,手脚发软,一时间竟没能爬起来!
而就在他大脑空白、身体僵首的这电光火石之间——
“庸医!!胡说八道!!!”
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常胜脸色铁青,怒发冲冠,显然被这“荒谬绝伦”的诊断彻底激怒了!他没有任何犹豫,抡起拳头,带着破风声,结结实实地一拳就砸在了老军医的脸上!
“砰!”
“哎哟!”
老军医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被打得向后踉跄几步,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他捂着脸,鲜血瞬间从指缝和嘴角涌出,一颗带血的牙齿混着血沫子掉在了地上。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老军医顾不上疼痛,连滚带爬地跪伏在地,磕头如捣蒜,声音带着哭腔,“是老夫庸碌!是老夫学艺不精!看走了眼!!脉象有误!胡言乱语!冲撞了花将军!请两位将军恕罪!!饶了小人这条贱命吧!!”
常胜显然怒气未消,胸膛剧烈起伏,上前一步,抬手似乎还要再打。
“常将军!住手!!!”
赵金龙终于从巨大的惊吓中找回了一丝力气,连滚带爬地从榻上翻下来,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一把死死抱住了常胜再次扬起的胳膊。他心跳如擂鼓,声音因为后怕和紧张而尖锐变形:“使不得!使不得啊常将军!!”
他强行压下喉咙里的颤抖,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极其扭曲的笑容,对着盛怒的常胜和地上瑟瑟发抖的老军医解释道:“这这位大夫虽然虽然可能是看走了眼,诊诊断得有些惊世骇俗但但想必也不是有意冒犯”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继续胡诌:“不瞒常将军,我我这身子骨,从小便与常人不同,脉象也也甚是怪异,家乡镇上的大夫们也都也都看不准的习惯了,我都习惯了呵呵呵呵呵”
他干笑着,感觉自己的脸皮都在抽搐。
常胜被他死死抱住胳膊,又听他这番“自曝其短”的解释,胸中的怒火才稍稍平息了一些,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