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和一丝莫名其妙的秀气?不过身子骨看起来倒是挺壮实,肩膀宽阔,手脚也大,是个能干力气活的样子。
老王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算是满意的神色,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嗯,来了个能干活的了。马场这边正缺人手,以后你就跟着我,喂马、刷马、清理马厩、修补鞍具,有得是活儿干。”
赵金龙(花木兰)看着老王头那饱经风霜、仿佛一辈子都泡在马粪味里的模样,又看了看周围“原生态”的工作环境,心里最后那点“将军梦”的泡沫也噗嗤一声破灭了。
‘罢了,’他(她)心想,‘看起来马夫确实不用首接上阵打仗,刀枪无眼,先在这里苟着,混过这一年再说吧。至少安全系数高一点?’
老王头指了指马厩边上那间唯一的小土屋:“你就住那儿。虽然简陋,但好处是清静,平时没什么人往这儿溜达。”
听到这话,赵金龙(花木兰)眼睛微微一亮!这倒是意外之喜!人迹罕至,意味着他(她)那需要小心隐藏的“女儿身”,暴露的风险大大降低了!这马夫职位,似乎也并非全无好处?
他(她)被安排住进了那间充满尘土和干草味、但确实足够僻静的小屋。
就这样,一晃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个月,赵金龙(花木兰)的生活节奏变得异常“规律”且充满味道。
天不亮就要起床,铡草、配料、喂马。然后就是清理马厩——这是一项极具挑战性的工作,尤其是在习惯了现代(和地府)卫生条件的赵金龙看来。起初他(她)被熏得头晕眼花,几乎要把隔夜饭吐出来,但久而久之,鼻腔似乎产生了某种可悲的适应性,竟然能从那浓郁的氨气味中,分辨出不同马匹消化系统的健康状况?
下午通常是刷洗马匹,检查马蹄,以及跟着老王头学习一些简单的鞍具修补。
他(她)发现,花木兰这具身体似乎对马匹有种天生的亲和力,那些在别人手里尥蹶子的倔马,到了他(她)手里往往能安静下来。他(她)甚至开始无师自通地跟马匹“交流”——主要是单方面的吐槽。
“黑风啊黑风,你说你吃这么多,拉得也更起劲是吧?知不知道你大哥我本姑娘扫起来很费劲的!”
“追云,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今天的豆料就这么多,再卖萌也没用,这是规定!”
“唉,要是月嫦知道我在这儿天天跟你们的排泄物打交道,不知道会不会嫌弃”
他(她)很少与其他兵士交流,一方面是性格使然(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一群古代糙汉子称兄道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言多必失,暴露身份。大部分时间,他(她)都沉默地埋头干活,与马为伍。
这种“孤僻”和“专注”,落在主管马厩的老兵老王头眼里,却成了“踏实肯干”、“心思纯粹”、“热爱本职工作的”优秀品质!
老王头看着赵金龙(花木兰)每天任劳任怨地清理着堆积如山的马粪,手法从生疏到熟练,看着他和战马们相处融洽,甚至能安抚几匹脾气暴躁的牲口,心中那是十分的满意!这年头,愿意安心待在又脏又累的马厩、还不偷奸耍滑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偶尔,老王头会叼着根草茎,蹲在墙根下,看着赵金龙(花木兰)忙碌的背影,浑浊的老眼里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甚至会破天荒地指点他(她)一两句相马或者治疗马匹常见小毛病的土方子。
赵金龙(花木兰)对这突如其来的“赏识”心情复杂。
一方面,被肯定总是好的;另一方面,被肯定的是“清理马粪专业户”的技能,这实在让他(她)高兴不起来。他(她)只能安慰自己,这也算是深入基层,了解古代军事后勤的第一手资料吧。
就在这种日复一日的铡草、喂马、清粪、刷马、以及与老王头有限的“专业交流”中,一个月的时间悄然流逝。军营生活虽然清苦,但与世无争(指不用打仗),倒也让他(她)那颗因为穿越、性转、被坑而一首焦躁不安的心,稍微沉淀了下来。甚至他(她)感觉自己胳膊的肌肉都结实了不少,虽然胸前那点微妙的起伏依旧需要“体面”内衣的紧密守护。
然而,这种马厩的“宁静”注定是短暂的。
次月,随着最后一批征召的兵员抵达,黑山头军营的人员终于齐整。
紧张的气氛开始像瘟疫一样在营中蔓延。操练的号角变得更加频繁和急促,各级军官的呼喝声也严厉了许多。后勤物资的调动明显加快,一车车的粮草、箭矢被运往前线方向。
就连马厩里的战马,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变得有些焦躁不安,时常发出兴奋或不安的嘶鸣。
老王头的脸色也日渐凝重,修补鞍具的动作更快了。
赵金龙(花木兰)知道,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呜——呜——呜——”
低沉而苍凉的牛角号声,如同死神的叹息,响彻了整个黑山头军营。
军队,开始开拔,向着未知而残酷的前线,进军。
赵金龙(花木兰)站在马厩旁,看着眼前这支庞大而沉默的军队如同苏醒的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