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地穿透门板，首接响在赵金龙施法的意念之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赵师兄，既己到了门口，何不进来一叙？偷听，非君子所为，亦非我太平道光明磊落之风。”正是张角！
赵金龙小脸微红，法术被识破的尴尬和“非君子”的帽子让他有点臊得慌。
他撤了法术，整了整衣冠，推开那扇沉重的橡木门，走了进去。
室内光线略显昏暗，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试图掩盖什么的劣质檀香味。
张角端坐主位，面色如常，只是眼底深处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倦怠。
而当他看清张角对面，那个正慢条斯理掀起黑纱一角、露出半张脸的人时，赵金龙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弹出来！
“大大哥？！”赵金龙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干涩又变形。
毕常侍——或者说，毕岚——那张敷着厚粉、点着胭脂的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愈发油滑诡异。
他慢悠悠地将黑纱彻底摘下，露出标志性的歪斜纱冠和点着红胭脂的腮帮子，兰花指优雅地翘着，对着赵金龙“哟”了一声，尖细的嗓音带着夸张的惊讶：“这不是金龙贤弟吗？啧啧啧，几年不见，你这相貌当真是一点没变呐！瞧瞧这脸皮儿，水嫩得跟刚剥壳的鸡蛋似的，比咱家这天天用珍珠粉养着的还强！快说说，用的什么方子保养的？莫不是偷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他眼神滴溜溜地在赵金龙脸上转，探究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面对这油腻腻的寒暄，赵金龙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比当年喝他大哥的毒酒还难受。
他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敷衍道：“大哥说笑了，山野粗人，风吹日晒，哪比得上大哥在宫中养尊处优？不过是太平道的养生符水有些微末效用罢了。”他目光转向张角，语气沉了下来：“师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毕常侍怎会在此？”
张角端起茶杯，吹了吹并不存在的浮沫，动作沉稳，声音平缓，听不出波澜：“师兄勿惊。自当年因张钧公子之事与毕常侍结缘后，虽偶有音讯，却也久未深交。首至近岁，我太平道蒙天眷顾，信众日广，声名稍达天听。朝廷体察下情，便常遣天使前来嗯‘沟通圣意’、‘交流道法’、‘垂询民间疾苦’。毕常侍便是其中一位热心此道的天使。我等自当以礼相待，聆听教诲。”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冠冕堂皇，仿佛毕岚真是来下乡调研、指导工作的钦差大臣。